<h2>1</h2>
厄普约翰太太穿过芳草地学校的走廊,忘掉了自己刚刚置身其中的令人激动的一幕。眼下她只是一个在寻找自己孩子的母亲。她发现茱莉亚在一间偏僻的教室里,埋头在课桌上,舌头微微伸出,沉浸在写作文的痛苦中。
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,然后飞奔着穿过教室来拥抱自己的母亲。
“妈妈!”
接着,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,对情感上的奔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松开手,用一种刻意显得轻松的语调——几乎是带着责备地说起话来。
“你回来得太快了吧,妈妈。”
“我是搭飞机回来的。”厄普约翰太太说,好像是在道歉,“从安卡拉飞回来的。”
“哦。”茱莉亚说,“好吧——我很高兴你回来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厄普约翰太太说,“我也很高兴。”
她们互相看着,有些不好意思。“你在干什么呢?”厄普约翰太太向前靠近了一点儿。
“我在写里奇小姐布置的一篇作文。”茱莉亚说,“她最会出些吓人的题目。”
“这次是什么?”厄普约翰太太说,边俯下身去看。
题目就写在这页纸的最上方,下面是茱莉亚歪歪扭扭的散乱字体写成的九行或者十行内容。“《麦克白与麦克白夫人对谋杀的态度之比较》。”厄普约翰太太念道。
“呃,”她有些疑惑地说,“你倒也不能说这个题目不切合时事。”
她开始读女儿文章的开头。“麦克白,”茱莉亚这样写道,“喜欢谋杀这样的想法,而且想过很多次,但是他需要一点推动力才会自己动手。一旦行动起来,他就开始喜欢上杀人了,不再有任何犹豫或者恐惧。麦克白夫人贪婪而且有野心。她觉得她不会在意手段,只要能达到目的。但是一旦真的这样做了,她又发现自己完全不喜欢这样的情况。”
“你的文字还不是非常优雅。”厄普约翰太太说,“我想你还需要润色一下,但你的文章是言之有物的。”
<h2>2</h2>
凯尔西警督带着些许抱怨的腔调说着。
“对你而言倒是非常方便,波洛。”他说,“你可以说我们不能说的,可以做我们不能做的;而我也必须承认,整件事情都安排得非常妥当。让她放松警惕,以为我们是在追查里奇,然后呢,厄普约翰太太忽然出现,让她瞬间失去了冷静。谢天谢地,她还留着枪杀斯普林杰的那把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