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,双目呆滞无神,嘴角夸张地向双耳处牵起,几l乎要咧到耳朵根。
简青像是被这张近距离接触的面具吓到,微微向后退了一步,脚跟却撞到喜桌上放置的灯火和其他物件,光线被迫晃荡了两下。
捏着他下颌骨的两根手指终于放松了力道,收回手去。
谢关山立在他身前,微微垂着眸,听不出他声音中含着的情绪:“怕我?”
简青艰难地咽了口口水,选择十分机智地明哲保身:“没、没怕……”
他这句话其实撒了谎。这么晚了,他刚刚还差点死过一次,没休息一会儿就被迫拉到这里来,现在还得面对面和一张丑陋凶恶的面具进行对话……简青感觉自己差一点儿又死过去了。
心脏砰砰直跳,却没有往日的刺痛感。简青安慰自己——好在,嗓音是熟悉的,他能确定,身前的人……或者说神,就是谢关山。
谢关山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,像是能够穿透那张厚重的木制面具,抵达简青的眼。
不知过了多久,祂才绕过了简青,向他身后走去。
不知怎么的,简青明明不想回头,然而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动作转了过去。
下一秒,简青再一次愣住了。
刚刚自己撞到的喜桌上,除却那两枚刻着游龙戏凤图案的喜烛,还有其他东西。
一盘模样精致的点心、两幅筷子,以及……一套酒杯。
简青艰难地抬起眼睛,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那张婚床中,和谢关山对坐了下来。
简青:“??”这到底是要干什么!
他顿感不妙,想要开口询问时,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
谢关山却像是能够读出他的疑惑,微微垂眸笑着道:“‘帐中夫妻左右坐,主馔设同牢盘,夫妻各饭三口,傧相夹侍者饲之。’现下条件简陋,没有侍者,只能由我亲自代劳。”
祂垂下头,用红木筷夹起那块糕点,捏着简青的下颌骨,强迫他吃下。
简青蹙着眉,被迫吃下。
夫妻?什么夫妻?
他有点儿晕了,任凭谢关山摆布,稀里糊涂地喝下了合卺酒。
红烛摇晃,灯影幢幢。
不知什么时候,简青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能说话了,张了张口:“谢关山……?”
谢关山低低地应了一声,嗓音很哑,不似平常的冷冽淡然,像是被火焰融化的一捧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