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的小孩,他有些紧张的舔了舔下唇,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终于抬了起来,在灯光下越发亮得惊人,像是一颗蒙尘已久、终于焕发了光亮的宝石:“抱歉……我没学过怎么爱人。你能告诉我,你想让我怎样去爱你吗?如果你愿意等我的话,我一定能够学好。好吗?”
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商量,诚恳得让人心软。
简青的面色依然平静,可心脏在一瞬间重重地跳了起来,那种久违的、在危险和机
遇之中寻求爱意的快感再一次袭上心头。
对,没错。他要的,就是这样。
如果硬要寻找一个能够相伴终生的伴侣,比起那些毫无经验的、拥有了自己的人格意志并且不愿意因他而改变的人,简青自然更青睐面前这位怪异的先生。
爱人如养花这句话自然是对的,可是,比起养花人,简青更喜欢当一名修剪树枝的园丁。
驯化一个人……或者说,一只怪物的过程,就像是在修建一树花枝,他想要什么样子,就能够让对方依凭他的心意生长。
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,季凭舟却错将他的沉默误认成了不愿。他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,语速加快,就连眼尾都染上了一丝不忍离别的红:“我不是人,没有接受过人类的教育,所以……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?”
他所言绝对非虚,说到做到。他愿意为了简青,改变一切。
就算他想要他的生命,他也甘之如饴,双手奉上。
然而,简青却像是没有抓上他话中的重点,微微蹙起眉,那双郁丽的眼眸微微下垂着,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诧异:“你不是人吗?那你是什么,一只怪物?”
季凭舟一怔,张了张口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所以,你根本没有死。”简青终于反应过来,目光紧紧地依附在季凭舟黑沉的眼眸上,像是要用目光逼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,“正因如此,你才要忽然和我分手,然后车祸‘死亡’,金蝉脱壳对吗!?那么,我们哪些年的离别算什么呢?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,望着季凭舟的眼睛:“所以,在你的世界之中,我们是不是,从来没有分过手,所以,你才会这样毫无负担的来寻找我,是不是?”
简青的眼睛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,可现在,季凭舟却在其中读出了错愕和无可抑制的愤恨——
他在恨自己!
这个认知让他几乎有些手足无措,他沉默半晌,只来得及说:“不是这样的,青青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