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,便是这两人中的一个。”朝年想了想,又朝下看了眼,沉吟片刻,又道:“当然,若是殿下觉得这两个都不错,全收了也不是不行。”
所谓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溯侑指腹摁了摁腕骨一侧,半晌没说话。
他不得不承认,跟这些屹立无数年的古老门庭相比,他空有公子之位,孑然一身是真,无所依仗也是真。
可他也得承认。
他听不了这种话,一句都听不了。
别说什么王夫,侍君与侧君,但凡有个男的接近薛妤,露出亲近之意,他都无法克制,难以忍受。
“你还挺会想。”
不知何时,薛妤无声无息站在殿前司后门的通道后,雪肤乌发,身影纤细窈窕,形状好看的手指间绕着几根雪白的丝线,随着她走动的幅度松松地晃荡着,像某种细细的倒垂下来的藤蔓。
她踱步而来,站在三五步开外,视线落在被捉了个正着,心虚得左顾右盼的朝年身上,红唇微动:“跟你们公子胡说八道什么呢。”
朝年跟着她的时间长,相对别人,该规矩的时候规矩,该放肆的时候,也更放肆。眼下见她不生气,他索性大着胆子好奇地问:“殿下,这些人里,你有钟意的没?”
溯侑跟着看过去,眉眼清朗深邃。
他无声捏紧手中的墨笔,既紧张,又忐忑。
“没看。”薛妤的回答利落得有点不近人情。
朝年掀开画册翻到第一页,不动声色推到她手边,道:“殿下,你不然看几眼?不然主君那里,催起来也不好说。”
溯侑神色微不可见阴翳下来,他想,两百条需知,对朝年来说,还是太少了。
可与此同时,他其实心知肚明,朝年后面那句话说得没错。
这一段,躲,是躲不过的。
薛妤瞥了眼那不厚不薄的图册,并没有拿起来看两眼,反而随手拿了本堆在溯侑案桌上的奏本,轻声道:“飞云端开启在即,主君不会问这些。”
实际上,几百年后这世间一团乱账,就连圣地也处在水深火热的动荡之中,再加上松珩来的那么一出,薛妤的心思,压根没一分是放在这种事上的。
琉璃灯下,光氤氲成聚而不散的一团,随着朝年三言两语的搅合和薛妤难得的配合,气氛难得柔和了几分。
朝年闲不住嘴,憋不住话,他听完薛妤那句十分敷衍的话,顿时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。
他手臂撑在朝华桌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