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欢树的花已经凋谢了。天竺葵围簇着坦普林女士的别墅,繁茂的丁香散发出馥郁的香气。地中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蓝。波洛与蕾诺斯·坦普林小姐坐在阳台上。他刚刚讲完了有关那个神秘人物——“侯爵”的故事,内容与两天之前他跟冯·阿尔丁先生讲的一样。蕾诺斯全神贯注地听着,眉头紧锁,神色忧郁。
当波洛讲完之后,她只简单问了一句:
“那么德里克呢?”
“他昨天被释放了。”
“那——他去哪儿了?”
“他昨晚就离开尼斯了。”
“去了圣玛丽米德村?”
“是的。”
一阵沉默。
“我误会凯瑟琳了,”蕾诺斯说,“我还以为她不在乎德里克。”
“她谁都不信,对谁都有所保留。”
“她原可以信任我。”蕾诺斯以痛苦的声调小声说。
“是的。”波洛严肃地说,“她原可以相信您的。可是凯瑟琳小姐这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别人的诉说,这种习惯了倾听的人是很难开口说自己的事情的,他们藏起自己所有的喜和悲,不与外人分享。”
“我真傻。”蕾诺斯说,“我当时以为,她可能爱上了奈顿。我本应该对她了解得更多。我觉得我当时会那么想是因为——好吧,那只是我的奢望。”
波洛抓住她的手,轻轻握着,友好而温和地说道:“您此刻需要鼓足勇气,小姐。”
蕾诺斯愣愣地望着远方的海面,她那平淡而严肃的脸上霎时间显出一层哀伤的美。
“天哪。”她最后说,“事情的结局竟是这样。我对德里克来说太年轻了,他好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,他需要一个像圣母玛丽亚那样的人。”
紧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。之后蕾诺斯猛然对侦探说道:“但我确实帮了您的忙啊,波洛先生,或多或少我也算帮了您的忙。”
“确实如此,小姐。正是通过您,我才得到了了解真相的线索,当时您曾指出,凶手不一定是火车上的乘客。而在那之前,我毫无头绪。”
蕾诺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“不论怎样,我对此感到很欣慰。”
远方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,声音拖得很长。
“是那列该死的‘蓝色特快’。”蕾诺斯说,“火车真的是冷酷无情的东西,您说是吗,波洛先生?人们在火车上被谋杀,在火车上死去,而火车却照样奔驰。天啊,我又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