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低了,“或者人世的一切发展,都有命定的安排。谁知道呢?”
“命定?”梁逸舟抬了抬眉毛,“君璞,你用了两个很滑稽的字,你们这段爱情是‘命定’的吗?别忘了,你比她大了十几岁,一个作家,一个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,又是个在爱情上极有经验的人!而心虹呢?她的社会和世界就是霜园、农庄,和山谷。何况她又有病。君璞,我认为你这样做有失君子风度。”
狄君璞领教了梁逸舟说话的厉害了,他开始了解心霞在霜园外警告他的话。一层薄薄的怒意掩上了他的心头,可是,他压制了自己,他决不能发怒,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。
“是的,我比心虹大了十几岁,是的,我是个作家,也是的,我结过婚,有过爱情的经验……”他说,“可是,这些并不足以阻止我爱心虹,也不足以阻止心虹爱我,爱情,往往没有道理好讲,当它发生的时候,一切其他的因素,都会变得太渺小了。”
“你不必给我开爱情课,君璞。”梁逸舟打断了他。“那么,你来这儿,是来征求我的同意,问我愿不愿意把心虹嫁给你,对不对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可以简单答复你,也不必深谈了。我不愿意,君璞,你做我的女婿,未免太大了。”
狄君璞涨红了脸,他的冷静已经维持不住了。
“心虹已经二十四岁了,梁先生。”他冷冷地说,“她早就超过了法定年龄。”
“是的。”梁逸舟沉着地说,“但是,你忘了,她是个精神病患者,我有医生的证明,她的心智并不健全,所以,她根本不能自作决定。”
狄君璞凝视着梁逸舟,这是怎样一个冷心肠的男人!
“想当初,云飞遭遇过和我同样的困难吧!”他冲口而出地说。他犯了一个大错误,梁逸舟暴怒地站起了身子,弯向他,指着他的鼻子,怒吼着说:
“你少提卢云飞,那根本是一个流氓!你如果愿意,将来把小蕾嫁给流氓吧。心虹是我的女儿,我有权关心她的幸福!”
“就是这句话,梁先生。”狄君璞很快地说,“你如果真关心心虹的幸福,你如果真爱她,就请不要干涉我和她的恋爱。你可知道她一直很忧郁吗?你可知道她经常生活在一个黑暗的深井里?你可知道她彻夜失眠,常哭泣到天亮?你可知道她脑子里有个黑房间,她常常害怕得要死?不!梁先生,你并不知道,你没有真正关心过她,你没有真正去研究过她,帮助过她。而现在,你盲目地反对我和她恋爱,你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