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年, 陈忌过得冷冷清清。
他原以为今年过年会比往年不同寻常,如今看来,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奶奶苏秀清大年初一便被其他儿孙接走轮流吃住。
陈忌仍旧一个人孤孤零零地守着座空宅, 对着空气抽烟喝酒暗无天日。
只不过地点稍微换了换。
先前的几年,都是在那烧去半边的宅院, 而今年,他抱了箱酒, 在周芙住过小半年的房间里, 随意往地上一坐便不分昼夜。
今塘岛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。
即便是再冷, 陈忌也仍旧是短袖加薄外套。
用周芙的话来说,跟没穿衣服似的。
他像感觉不到冷。
又或是因为,心里边太冷。
那件周芙亲手织了几个月的黑色高领毛衣,他只穿过两回。
除夕当晚被她逼着试穿了一回, 隔天又穿着它, 亲自将她送回北临。
从北临回来之后, 他便匆忙将那毛衣换下来, 仔仔细细套上防尘袋, 妥帖地挂进了衣柜最里层。
他怕弄脏了, 穿坏了。
毕竟手艺这么差的毛衣,他这辈子可能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了。
他甚至没舍得拿出去给陆明舶他们显摆。
卧室里安安静静,针落可闻。
不再有周芙的吹风机声, 也没再传出他听不懂的钢琴曲。
她来时带的行李不算多,后来的大多数东西,都是陈忌一点一滴亲自给她添置的。
离开时, 几乎原封不动地留在了今塘。
就连那一米多高的娃娃, 都还干干净净地摆在她床头。
像是没来过, 更像是还没走。
也是, 回到北临,她想要什么能没有。
就连能随时伺候她,帮忙处理麻烦事的异父异母的亲哥哥,都这里一个那里一个,一个地方一个标配。
根本不用愁她能缺什么东西,能吃什么苦头。
陈忌自嘲地扯了下唇角,也挺好,换个人折腾,省得他操心。
就是这小姑娘果然是只小白眼狼,说不让联系,就真一个电话都没打过。
等他再打过去时,竟然已经成了空号。
他不死心地试了机会,就连话费都没法替她充进去。
还真是白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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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沉建设大楼洗手间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