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际,夜色悄然降临。整座城市立即转向另外一种光亮,满城的霓虹将如被墨水浸染过的天幕,重新染成绮丽幻景。
阮昭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。
直到院落大门,响起清脆的敲门声。
正在客厅里的云霓耳朵最尖,脚刚迈过门槛,就听阮昭说:“我来开门。”
不疑有他,云霓重新回了屋里,她正在给下午掉下来的幼燕加温。
阮昭放下水壶,一步步走到门口,打开大门。
傅时浔就站在门外。
两人四目相对,阮昭率先笑了起来,伸手说:“给我吧。”
他手里依旧抱着那个画盒。
看来他确实听懂了下午自己的暗示,只要这件事不传出去,她是愿意帮他修这幅画。所以他甩开了邱志鸣,重新回来找她了。
傅时浔没立即递过来,而是问道:“这不会坏了你的规矩?”
呵,他还挺有原则。
阮昭抬脚迈出院子的门槛,站定在他面前,声音不紧不慢:“你不用这幅画骗人,那它就不算赝品,顶多算是个放在家里供欣赏的仿画。”
“我不修赝品,但是可以修仿画。”
说着,阮昭都被自己一套完整而无懈可击的逻辑逗笑。
她依旧还是下午那身古风打扮,但笑起来时,那双总是通透又直白的眼睛,染上了几分慵懒狡黠,像是刚得逞成功的小狐狸。
看,她永远都坦荡。
永远都这么理直气壮。
这次,傅时浔将手里的画匣递了过来,阮昭接住。
而后他定定看向阮昭:“我向你保证,这只会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,我会负责保守到底。”
他这意思自然是,阮昭为他修画的事情,他会保守秘密。
——这是他们的秘密。
阮昭被这个说法取悦了。
于是本来还维持一本正经表情的阮昭,轻笑了下,继而语气轻快说:“那傅教授,就麻烦你对我负责到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