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。
自从姜娆有了孕,心情便变得烦躁异常,外边春寒料峭,地面也滑得发紧,每次她出门时刈楚都在身后千叮咛万嘱咐。不知为何,若是换了旁日她会觉得对方十分体贴悉心,可最近竟然开始嫌弃他唠叨起来。
头闷,目也眩,她此刻只想站在外面多透透气儿、通通风。
对于夏蝉说她脾气变得不好这一点,姜娆拒不承认,她始终认为是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在作祸。
随着时间流逝,她肚子里的那个“罪魁祸首”也愈发长大,刈楚也更是不敢去招惹姜娆,于是这下,一旦他在府里头撞见那名城主大人,立马叫人调转方向,绕着道儿走。
姜娆就站在他对面的亭子中,挺着一颗圆滚滚的肚子,瞪着眼睛,险些气得背过去。
这么多天来,刈楚一直在滞留在遥州城内。一方面是为了陪着姜娆,另一方面,遥州城刚刚收复,城内一切百废待兴,有她在城内,也好打点一些大事小事。
加之荷花殿近来无事,他若回了京城,也是一派清闲。京城内可以没有他十五殿下,但这遥州城中,却是不可一日无主。
就当所有人会以为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流逝过去之时,一道诏书,突然从京城那边传了来。
是密诏,不得宣的密诏。
接到这卷诏书时,刈楚正在庭外亲手栽种着一株小树。他家小祖宗非说着春日当头,如若不趁着这明媚春色种上一颗树便是憾事一桩。若是这颗树能与腹中胎儿一同长大,日后回忆起来,定是有一番趣味。
所以当这封诏书猝不及防地传达时,刈楚先是一愣,而后命人去找了个手盆净手。
将手心手背都擦拭干净后,他这才将那道密诏打开,举止恭敬之间,面上已有了疑惑。
父皇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诏书?
还是一道密诏。
目光扫过皇诏上的字眼,男子长身立于门边,握着手中的诏书,眉心微蹙。
眼底闪过一丝狐疑,却又在顷刻间被他不着痕迹地掩盖了下去。
女子扶着门檐从缓缓步入庭中,一眼便看见站在那棵幼苗下的男人。见他定立于原地良久,不免好奇上前。
“阿楚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