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您放心,我们同那些贵人们说好了,不会强求姑娘做不想做的事……姑娘,你就把鞋脱了吧。”
她一声又一声地央求着,说到最后,姜娆又心软下来。她心里思量着不过上堂轻抚一曲,便应了对方的要求,将鞋褪了,又将面纱搭了起来。
轻轻叹了一口气,她施施然上了轿,抱紧了手中的琴,听着轿夫一下又一下的步子,竟开始犯倦起来。
恍然之间,她似是又回到了从前,回到了先前谢云辞要她去中堂服侍的那个月夜。
她浑身涂了离魂香,喝下了七婆婆给她的春酒,强忍着浑身的痛意上了轿。
轿子旁,斜斜地靠了一个目光澄澈的少年,在她上轿的那一瞬突然伸出手来,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。少年强压着心中的痛楚,低低地朝她唤了一声:“阿姐,我扶着您上去。”
掀开帘子,她似是还能看见那个白衣少年,他正站在月色之中,克制着微微发乱的呼吸,低眉顺眼。
乖巧得如一只猫儿,却又在转瞬之间,眼中染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乖戾。
“你给我把轿子抬稳当了,若是轿子敢再晃一下,伤了我阿姐,老子现在就扒了你的皮!”
想到这儿,姜娆的唇边不禁扬起一抹弧度。抬了眼,有细微的月色入户,撒在她的裙衫上。
今夜的月光极为细碎,如同那晚的月光,细碎得令人沉醉。
恍惚之中,轿夫稳稳地停了轿,一双手轻轻撩开车帘,有人低低地唤她。
“娆姑娘,到了。”
昏黑的轿中,少女睁了眼,卷帘的那一刻,又有凉风袭来,惹得刚站稳了身子的她暗暗打了个寒颤。
“姑娘,走吧。”
她拢了拢衣裳,点了点头。脚面踩在冰凉的地上,每走一步,都有一阵凉意从脚心传来,硬生生地逼上了她的头顶。
冰凉得彻骨,刚走到正殿外,她的脚心就已是一片酸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