盐业生意还好做吧?”
“唉—这年头,哪有什么生意好做?天天有日机轰炸,我‘钱生江’在长沙、武汉、广州的分店都被炸平了,现在店小二们完全是在街上摆地摊卖盐巴了。”钱百文一说起来,就是“苦水”长流,“这也罢了,主要是盐源很紧张。”
他这样一说,黎天成便不好接他的话头了,只好夹菜吃饭。
然而,钱百文却把话题继续绕了回来:“现在,黎书记长,忠县的盐务都是由你‘一支笔、一张嘴、一个章’定了作数。钱某请你看在朱大老板的金面上,可否将涂井盐厂外销民用盐的配额给我‘钱生江’多分配一点儿,如何?”
“这……”黎天成手中筷子一停,有些迟疑了。
“我实话给你说了吧:其他那些小字号盐铺不行的,没有对外投送能力、没有长途运输能力……只有我‘钱生江’还能为中日交战区的百姓送去最后一点儿希望。”
一听到此处,黎天成马上就不再回避了:“好。只要是有利于解决民生疾苦的,我都没有意见。而且,我也相信钱世伯你是‘心系万民、实意为国’的义商。”
“书记长果然是仁德善断的好领导。”钱百文大声赞了一句,“你放心,钱某也是懂得规矩的:一定不会让朱老板和你白辛苦的。”
黎天成立刻搁下了筷子:“钱世伯,你这么说,我可就要收回刚才承诺的帮助了。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?”
“别,别,别。”钱百文连连摆手言道,“黎书记长,我晓得你是两袖清风、一尘不染。但你舅舅的困难,我却是知根知底的。几个月前,他捐出了盐产股份,损失了好大一块;几个月来,在长沙、武汉的分店又纷纷关门;再加上战乱之世生意萧条,你就忍心看着他步步跌落!”
朱万玄大喝一声:“钱兄—”
“万玄,你莫拦我。”钱百文不退不缩地继续说道,“而且,你舅舅为你的事业在幕后也可谓是‘挥金如土’!这一次他让我穿针引线去见那个朱家骅,还不是七七八八地用掉了十几根‘黄鱼’?你以为朱家骅真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‘清高’?唉—这普天之下,除了你黎书记长和忠县党部之外,哪有不用银砖去敲的衙门?哪有不收钱爱钱的官员?罢了,罢了,朱老弟,该帮你的,钱某一定义不容辞。”
朱万玄将酒杯塞到了他手里:“不说了,不说了。喝酒,吃菜。”
黎天成看着朱万玄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庞,喉头一酸,竟暗暗哽咽了。
钟世哲也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