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你许愿的代价是供海神驱使……”肩生利角的魔物紧盯着引路者。
“并非如此。”引路者发出了一声苍老的叹息:“海神只是允许我留在月光下。能留在此地,沐浴在月光中,再也不必在黑暗中苦苦挣扎,我的火很容易就可以一直燃烧下去……直到我再无勇气与力量离开,只能等待着形体的湮灭,才终于明白海神没有收取代价的原因——我的愿望即是代价。”
听完它的话,有魔物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,也有的若有所思。只有影蛾细小的身形从伊兰的影子中钻出,无声地落在地上。
它走过去,摘下了白色尸骸上的明珠,一口一口吃了下去。
“可怜的家伙。”那肩生利角的魔神假惺惺道,不知道到底是在评价谁。
“所求未必是所愿,所愿未必是所得。”那生着钩爪的魔物低头盯着火光,火对面的岩壁上,正摇晃着那肩生利角的魔物的浅淡影子:“与火有关的契约都是这样。”它的钩爪无声地来回摩擦,就好像人类在轻搓自己的双手那样:“可惜我没什么能献给海神的……”
“不,那只是立下契约的黑暗之子无法直面自己内心的托词罢了。所求即所愿,所愿即所得。任何与火有关的契约都是绝对公正的,因为暗之心的法则是绝对公正的。”那有着海草外貌的魔物低声道:“正因为绝对公正,所以有时才显得无比残酷。”
“听上去你对此深有体会。”那肩生利角的魔物咧开了嘴:“或许在这段无聊的时间里,我们都可以说说自己的故事。”
黑暗之子们的影子借着那冷冷的光亮,深深浅浅地投映在苍白的洞壁上,像风中的火焰一样摇晃着。
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那海草样貌的魔物缓慢道:“你是贝卓温之仆,沼地的血角……但你更喜欢黑暗之子们称呼你的另一个名号:借火客。”
被道破身份,借火客的笑容有片刻的凝固:“那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喜欢前两个称呼,海草阁下。”
“我不是什么海草阁下,我的名号也早已消失。我知道你在觊觎什么,但恐怕你要失望了——我的火早已凝滞。或许你会说,凝滞之火也是火,但除非你能让萨玛尔妲收回她的馈赠,否则这火不会再重新燃起了。”
听见“萨玛尔妲”这个名字,洞穴中似乎倏然一静。
这个字眼光是在心中默念都能感受到它神圣又可怖的威压。仿佛它并不是某个高阶的黑暗之子,而是某种更接近世界本质的存在。
“那是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