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确实知道他有钱得不得了,我有时候会心生恐惧。喔,亲爱的内尔,我这样怀疑你——就算只有一分钟——还是太可恶了,讲得好像你会在乎谁多富有这种事。”
内尔恼怒地说道:“富有,富有,富有!你一直在提这个。他除了有钱,也非常仁慈而善良。”
“喔,我敢说是。”
“弗农,他是这样。他真的是。”
“亲爱的,你还为他辩护真是太好心了,可是他一定是某种迟钝的粗汉,才会在你拒绝他两次以后还继续阴魂不散。”
内尔没回答,只用一种他不懂的眼神看着他——在那奇异而澄净的凝视中,有某种让人怜悯、充满恳求,却又存心反抗的成分,就好像她是从一个离他非常远、甚至远到处于不同星球的世界里看着他。
他说:“内尔,我感到很羞耻。可是你实在太迷人了……每个人一定都想要你……”
她非常突然地崩溃了——她开始痛哭。他大为震惊。她继续哭着,在他肩膀上啜泣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很不快乐,如果我能跟你说就好了。”
“可是亲爱的,你能跟我说啊。我会聆听的。”
“不,不,不……我永远无法跟你说,你不懂,这样做根本没有用……”
她继续哭着。他亲吻她,安抚她,倾注他所有的爱……
在他离去以后,她母亲进了房间,手中拿着一封信。
她看似没有注意到内尔泪痕斑斑的脸。
“乔治·切特温德要在五月三十号搭船回美国了。”她走向书桌时说着。
“我不在乎他几时走。”内尔态度叛逆地说道。
维里克太太没有回答。
那天晚上内尔在她那张狭窄的白色床铺前跪得比平常久。
“喔,神啊,请让我嫁给弗农。我好想这样做,我真的很爱他。请让这一切能顺利进行,让我们结婚吧。为我们做点什么吧……求求您,神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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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末,普桑修道院租出去了。弗农有些兴奋地来跟内尔说这件事。
“内尔,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吗?我们可以过得去了。这次出租的价格不好,实际上是很不好,不过我必须接受出价。你知道,因为有贷款利息要付,还有没出租时的所有维护费用。我原本为此借贷,现在当然得偿还,我们会有一两年经济相当拮据,不过接下来一切就不会那么糟了……”
他继续讲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