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话,本官就只能送王质夫过去找了。”
兵卒引王质夫站上石梁。他茫然地“望”向前方,密集的水雾把乱发都糊在他的脸上眼上,他却没有抬手去捋一捋。没有必要,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柳泌亲自上前来,在王质夫的耳边悄声说:“去吧,前方有你心心念念所牵挂的东西,就算看不到,摸一摸也是好的。”
王质夫纹丝不动地站着,好像不仅眼睛瞎了,连耳朵都聋了。
柳泌奸笑着在王质夫的后背上轻轻推了一把,王质夫不由自主地迈出一步,站上石梁。石梁被瀑布冲刷得异常湿滑,王质夫晃了几晃,才站稳了。他抬起头,任由山瀑泼溅在脸上,嘴角边渐渐溢出一个笑容来。
一个双目被剜的瞎子,将要穿越横亘于深渊之上、瀑水激溅下的石梁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。
裴玄静冲出精舍高喊:“质夫先生请在原地勿动!”
柳泌纵声大笑:“裴炼师,你终于肯现身了。幸会幸会!”
聂隐娘和崔淼紧跟裴玄静而出,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旁。柳泌对他们二人也报以亲切的笑容,像在官场上招呼同僚似的。
裴玄静问:“柳刺史如此大阵仗地来找我,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“非也,非也。非是本官大阵仗地要找裴炼师,而是炼师上天入地要找王质夫,不是吗?”柳泌摇头晃脑地说,“本官知道裴炼师奉命寻找王质夫,所以就专程把人给你送来了。”
“那么说,我还应该多谢柳刺史了。”
“好说,好说。”柳泌讪笑,“裴炼师想怎么谢呢?”
“你要怎样?”
柳泌捻了捻山羊胡须:“我想要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玉龙子。”
当他说出这三个字时,不知是否错觉,裴玄静看到山瀑仿佛有一瞬停止了奔泻。而石梁的那一端,在王质夫那张已经不成样子的脸上,也突然光彩陡升。
裴玄静缓缓地说:“我不明白柳刺史的意思。”
“是吗?”柳泌扬起手,从他身后的队伍中闪出一列弓箭手,在石梁前整齐地排开,弯弓搭箭,所有的箭尖都对准了石梁。
“唉……”柳泌叹了口气,“如果裴炼师再不明白,本官就只能送王质夫走了。”
“慢着!”裴玄静高喝一声,将手中的玉龙子托了起来。已是晚霞初绽时分,玉龙子一被举高,便像磁石般吸敛来道道霞光,方才在屋中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