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检查完贾桂娘的尸体,站起来面对汉阳公主,毫不客气地说:“这次公主仍以捉鬼为由将我召入宫中,怎么又肯定地说桂娘是自尽的呢?”
汉阳公主很尴尬:“捉鬼是说给别人听的。”
“别人是谁?”
汉阳公主道:“请炼师问其他问题吧。能回答的,我自然会回答。不能回答的,炼师即便问了,也无济于事的。”
“公主既然这么说,就请送我回金仙观吧。”
“炼师!”汉阳公主急道,“此事真的关乎皇太后的安危,求求炼师了。”
裴玄静逼问汉阳公主:“贾桂娘为何要自尽?”
汉阳公主垂眸不语。
“那好,”裴玄静道,“我就问公主另外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我上次来时曾经问过的。”
汉阳公主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炼师要问什么了。”
“公主请说吧。”
“那杆紫玉笛,自玄宗皇帝驾崩之后确实再无人动过,直到先皇为太子的时候,因他也喜欢吹笛,所以德宗皇帝就将紫玉笛赐给了他。先皇驾崩之后,紫玉笛才又重新挂回到勤政务本楼上。”
“所以先皇也曾吹过紫玉笛,但那最少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所以公主还是没有说实话。”
“炼师?”
裴玄静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问的是,曲无双坠楼之前的那几日,有谁吹过那杆笛子?”顿了顿,又强调道,“有哪位女子吹过那杆笛子?”
汉阳公主脸色煞白:“炼师是怎么发现的?”
“紫玉笛上还留着唇脂的印子。那回屏风打开之时,桂娘急着去取紫玉笛,就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,怕让我发现破绽。”
“可惜什么都没瞒过炼师的眼睛。”
“有什么用呢?我真不该放过这条线索!”裴玄静恨道,“当时我没有追问,就是因为考虑到其中或许牵涉皇家隐情。我早就留意到,兴庆宫中的宫婢不施粉黛,所以用唇脂的只能是主子。既然公主和桂娘都刻意回避,我也不便再坚持。如果能够预见到今日,我无论如何都要紧追不舍的!”她直视着汉阳公主,“所以公主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?”
“事到如今,也不好再瞒着炼师了。”汉阳公主神色惨然地说,“吹紫玉笛的人是——皇太后。”
“我还以为是……”裴玄静惊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