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一觑王玥阴沉的面色,又自忍耐了回去。
从他紧张的样子来看,我已可以判定眼前的这个赵贵生必然是冒名顶替者。而真正的赵贵生只是一个在名册上出现,每月按时领取军饷军粮却从不在军中服役的人。
结果亦不出我所料,六名兵士在纸上写下的名字并非赵贵生,而是赵勇。
对于王玥接下来的诘问,严义山百般支吾搪塞却也说不出个究竟,更加没法说明那真正的赵贵生此刻在哪里。
王玥怒道,“这摆明了就是吃朝廷的空饷!军中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人!韩总兵很该给我一个交代!”
他借机又在营中好一通发火,只唬得严义山等人战战兢兢,哑口无语。待他发完威,才冲我使了个眼色,丢下不知所措的一众人拂袖而去。
“仲威如何想到这个办法的?”我难掩好奇,出门便向他问道。
他不免大笑,而后一晒道,“大同屯兵数万,所以这个地方青楼伎馆也就多。我琢磨着保不齐会有人在伎馆仗势,在籍的兵士多半不会这么干,闹出来太失颜面,干这类事的只有挂名吃空饷的,反正去查也查不到他这个人,随便找个人冒名一顶,还能办他个刁民诬告。
这个四海班又是外来户,我估摸肯定会有人想白占她便宜。果然被我猜中了,也不枉咱们在那混了四个晚上啊。”他转顾我,笑而不语的拍着我肩头,又道,“你没在军中待过,这起子人的烂事你哪儿会知道,就当长个见识罢。”
我暗自庆幸此行陛下令我凡事以他为主,随他办差,若是我自己前来,恐怕会颇为一番周折。
王玥随后大造声势要彻查军中人数,终于逼得韩源主动现身。
他开宗明义的说道,“仲威老弟何必如此,你我都知道这里头的故事,空饷哪个大营没有?仆也是为了改善军中将士生活,才向朝廷多要些钱,念在仆一番苦心份儿上,还请仲威不要太过较真。”
他话锋一转,拿出两张银票,笑道,“仲威和周掌印辛苦,这点小意思还望笑纳。”
两张三万两的银票。王玥似笑非笑的接过,又放在了桌上,“怎么韩公以为王玥是贪墨钱财之人么?”
“不不,仲威千万别误会。只是仆这大同大营十万军士,查起来不免费事。这账册你也是看过的,实话说,空饷确有,不过几千人上下,为这几千人仆以为实在不必折腾了。”
王玥扬眉笑道,“几千人?那是韩公的说法。究竟多少咱们还是查查看便清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