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,重新端起饭碗:“来,吃菜,吃菜。”
她的筷子对准那盆水煮鱼,觉得太辣了不大想吃,瞄了眼酸菜鱼,好像太酸了也没有胃口。炒蔬菜,似乎太绿了;炒肉,似乎太油了。没有一盘菜是好入口的。
无从下筷,她只好站起来:“家里有酒吗?我去冰箱看看。”
于瑜说:“不喝了吧,昨天喝过了。”
“嗯,那不喝了。”杨楚坐回位置。
再没有话讲。
他们沉默地夹饭,夹菜。
一桌的菜还没吃四分之一,杨楚和于瑜都吃饱了。
她抢着收拾桌子,一点儿不让于瑜掺和:“饭是你做的,碗一定要我来洗。”
“你洗碗,我可以在旁边帮你。”
他要帮她端盘子,杨楚把盘子抢走。
“别,你别管了,”她赶他走:“你洗澡了吗?你先去洗。”
“我洗过了。”
他用抹布清理桌上的垃圾,杨楚又把抹布夺走。
“今天大年初一,你不给你喜欢的女孩打个电话祝贺新年吗?”
于瑜叹了口气:“是该打个电话。”
“那你快去吧。”
她利落地收拾好桌子,端起一大叠盘子碗筷去到厨房。
进厨房不久,杨楚听见于瑜出门了。
她往碗筷上倒洗洁精,洗洗刷刷,把每个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。她擦桌子,清理厨余垃圾,她端起剩下的两大盆鱼。
他辛辛苦苦做的鱼,还剩很多,倒掉太可惜。她给水煮鱼和酸菜鱼换了新的碗,拿保鲜膜将它们打包好,放进冰箱。
做完这一切,杨楚拿上睡衣,进了浴室。
把花洒开到最大,她躲在水流中,无声地落泪。
如果于瑜是美人鱼,那她便是没有利用价值,被抛弃了。
如果于瑜不是美人鱼,那就是纯粹的闹了大乌龙:他一直太好心,她一直会错意,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。
杨楚不知道是哪一种,哪一种,她都没有与他对峙的勇气。
现在,她管不了那么多了,剩的力气只有一点点。
她会洗个热水澡,像傻瓜一样自己流点不值钱的眼泪,不被任何人看见,然后滚回被窝,把自己严实地裹进一层一层的棉被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