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服的巡警,供我们调遣。两人一老一少,是叔侄俩。
来到停尸房,尸体一字排开,都盖着麻布单。汪亮说:“幸亏天气冷,放多久也不坏。”
我掀开一条麻布单,下面是个小女孩的尸体,死状比汪亮描述的更凄惨,尸身损坏严重,眉骨以上的脑门都没了。又查看几具尸体,均是如此。汪亮很着急,问:“看出什么了?”
“不是野兽的牙印,可能是一件尖锐而且沉重的家伙。”
“人干的?”
“亏你还上过医学院。”
“但说不定真是妖怪。”
我不接话,又问:“死者的家人见过了吗?”
“没有,拦住了,警察怕造成恐慌。村里保长去认的尸,只告诉他们孩子被弄烂了。那些父母都是老实人,只是哭。”
六日早上,我与汪亮去警署查地图,遇到一个报案的。一个盘着辫子的中年汉子,揪着一名村妇,声称妇人卖了自己的外甥。妇人大概从未进过警署,盘问几句,便惊慌失措,交代了。她是嫁入这家的填房,不满男人前妻留下的小女儿,便以五块大洋将孩子卖了。
<img src="/uploads/allimg/200410/1-20041013220TT.jpg" /> <h6>清朝末年,政府开始学习西方设置警察,1908年起,警察统一装束,一直延续到民国</h6>
汉子大骂一通,妇人很委屈,说:“家里穷成那样,我也没办法。”
汉子揪着她头发,狠扇了几个耳光,“丫挺的!怎么不卖你儿子?”
我拉开汉子,劝他停手,说找到孩子要紧。我问妇人:“小孩卖给谁了?”
“魏老娘,她说城里有人想领养。”
我问警察,魏老娘是谁,警察说,这老娘是个稳婆,有时也替人说媒,半年前曾涉嫌拐卖妇女。
汪亮很兴奋:“我知道这老婆子,有时她连验尸的活儿都干,三姑六婆[1],没他妈一个干净的!”
魏老娘住在北城墙根一个破窑里,我们进门就抓了个正着,她正在屋里哄小女孩喝粥。老巡警上前抢过孩子,一脚将魏老娘踹翻。我和汪亮进卧室查看,屋里一片漆黑,臭气熏天,角落里点着一个炉子,火上坐着一个砂锅,咕嘟咕嘟响。
我打开手电,差点叫出声。床上躺着个三四岁的男孩,一身骨头架子,瘦得像个干尸,瞪着眼睛,看不出死活。
我让老巡警抱了孩子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