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从前的动物园一样;有爱看新奇事物癖好的旅游者凝视油画,仿佛这是关在笼子里的动物。鲁本斯心想,本世纪的绘画就像诗琴弹奏者一样,不再自由无羁了;诗琴弹奏者属于美不存在于笑之中那个早已逝去的世界。
但是,怎样解释大画家将笑从美的王国中排除出去呢?鲁本斯忖度:面孔只有在思索时才是美的,而笑的时候人们不在思索:但真的是这样吗?笑难道不是抓住滑稽的思索时的闪光吗?不是的,鲁本斯这样想:正当人抓住了滑稽的时候,他不笑;笑紧接其后,就像一种肉体反应,就像排除一切思索的痉挛一样。笑是脸部的一种痉挛,在痉挛中,人控制不住自己,而由某种既非意志,亦非理智的东西所控制。因此,古代雕塑家不表现笑。不能自我控制的人(超越理智和超越意志的人),不能被看作是美的。
如果我们的时代违背大画家的精神,使笑成为脸部特别受到喜爱的表情,这意味着缺乏意志和理智成为人的理想状态。人们可以反驳,在摄下的肖像上,痉挛是假装的,因而是自觉的、故意的:面对摄影家的镜头在笑的肯尼迪,与可笑的情景无关,而是自觉地张开嘴巴,露出牙齿。但是这仅仅证明,笑的痉挛(超越理智和意志)被当今的人看作选择来躲藏在后面的理想形象。
鲁本斯心想:在面部的所有表情中,笑是最大众化的:面孔的纹丝不动使我们之间彼此相异,每根线条变得清晰可辨;但是在痉挛中,我们是一模一样的。
如果尤利乌斯·凯撒的一座半身像笑得扭曲了脸,那简直难以想像。但是,美国的历届总统去世时是藏在笑的大众化的痉挛后面的。
<hr/><ol><li>✑Jean-Auguste-Dominique Ingres(1780-1867),法国画家,作品有《土耳其浴室》、《大宫女》、《泉》等。​</li><li>✑Etruria,意大利古代地区。​</li><li>✑Nicolas Poussin(1594-1665),法国画家,作品有《阿尔卡迪的牧人》、《丹克列与海曼尼》等。​
</li><li>✑Hans Holbein(1497-1543),德国画家,作品有《青年妇女肖像》、《埃拉斯莫》等。​</li><li>✑Antonio Allegri da Correggio(1489-1534),意大利画家,作品有《圣母升天》、《牧童之爱》、《丽达》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