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息又急又重,好一会儿才艰难挤出两个字: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。”
他喉头滚了滚,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,机械的连说了两声没有,这才半蹲下去艰难问王春娘:“你真动了别家的粮食,是不是?”
王春娘自然不认。
卢大郎却要崩溃了,嘴唇抖手抖,整个人好似都在抖:“第二次了,上次把囤粮的事往外漏,这才多久,你又偷粮?”
“你偷粮干什么?啊?家里少你吃喝了吗?爹娘分家是照人头给分的粮,少你吃喝了吗?啊?你偷粮干什么啊?”
王春娘被他这样吓住了,一迭声否认:“没有的事,我真没偷粮。”
“谁信呢?”
谁信呢?
卢大郎根本无从想象自己一家以后在这山谷里该怎么自处,他颓然跪在王春娘边上,除了那一句谁信呢,再没说话的心气了。
卢婆子冷眼看着,这时才将目光移向拴柱,想到他当时还在山外运粮,略了过去,落在了听说丢粮就一直没敢抬过头的孙女身上。
“大妞,你娘要证据,你们家做饭洗衣的活都是你干,你跟爷奶说说,你娘前些天有没有什么异样。”
卢大妞低着头许久了,这会儿被问到,眼泪大滴砸在地面上,就是不敢抬头。
卢婆子看了看孙女脚边一点一点洇湿的泥地,眸光动了动,道:“你打小跟在你娘后边干活儿,养得内向,不大作声,但做人的道理我也没少教你,和你兄弟们都是一样教养的,咱们一家是得了陈家和沈家照拂才能跟着逃进这里避居,尤其是你们一房,来之前出了什么事你也知道,人家肯带着你们已经是念了你们兄妹五个年幼,怕抛你们在外边你们活不下去,今天大道理我就不讲了,怎么回话你自己想想清楚张口,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,诚实、明是非。”
这平静无甚情绪波动的一句话,让卢大妞的眼泪落得更凶,她抹着泪抽泣起来。
王春娘气死了:“我又没干什么,你哭个什么?”
又拿眼死瞪了卢大妞一眼。
卢婆子冷笑,也不催,只等着。
卢大妞哭了几声,把眼泪抹了,这才抬眼看她爷奶,落在身前的两只手团在一起,自己右手攥左手,攥得指节都快泛了白,也没能张开嘴。
卢老汉原就压着一股气,这会儿冷声斥道:“你奶让你回话,照实说!”
卢大妞刚止住的眼泪又被吓得滚落了一串,她看了看她娘,又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