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他敢把人留下,是因为沈三和李氏还在。现在沈三和李氏都没了,没了大人,会套山鸡野兔有什么用,有庇护所又有什么用,又不是一辈子都能窝在庇护所里。
流民盗匪四蹿,届时这三个孩子就是别人眼里随手可宰的羊,都不需要多有能耐,但凡是个成年人就能轻易制住他们。
沈金终于反应了过来,连连摇头,上前就跪了下去:“应付不了,求大哥大嫂照拂我们几年,救救小银和小铁,他们好了以后,不用给我们粮食,我自己打猎挖野菜摘草籽,我能养活他们的,只要给我们个安全的落脚的地方就好。”
两手摁在地上,身子一伏就一下一下磕头。
沈烈看他这反应,心下其实极不好受。
沈金这反应其实说明孩子之前根本没敢想他会愿意带上他们。
是啊,放弃过他们一次了。
甜丫死了,沈烈从在县城里只看到沈金兄弟三人出来时就已经猜到了,这一路走得沉默未尝没有他不敢面对的原因。
到现在他也不敢自问一句悔是不悔。
然而沈烈清楚,纵使时光一次又一次的倒流回数月之前,任他做无数次选择,只要没有记忆,预料不到官兵会把村民都圈进县城里,预料不到今日的惨剧,他会做的选择都将是一样的。
或者说,对于沈三和李氏的所作所为,在内心最深处,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处,他或许从来没有真正做到完全不迁怒三房的几个孩子。
真正的不迁怒,真正的当成弟弟,是像对小安和阿宁那样的,只要他能做到,他应该是一点险也不舍得他们去冒的。
而他对沈金几个的不迁怒,只是念着从前的情分,念着是自己一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