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的黯然,我垂首道,“臣不能安邦定国也不能诗画愉情,臣只是服侍陛下的一个家臣。”
她转过头不再看我,声音有些清冷,“你才刚的那一番话就很通透,比有些个名利熏心的朝臣们更明白些,你很不必妄自菲薄。朕对你自有期许。”她顿了一下,继续问道,“你见过王玥了?”
我点头道是。她又问道,“觉得此人如何?”
我想着他对我说的那番话,“臣以为王玥忠毅果敢,若陛下用的好,他会是有一番作为的股肱之臣。当然这只是臣的一面之词。”
她蹙眉道,“朕是要好好用他,不过阻挠朕用他的人也少不了。你今后出宫时可以多去他那里坐坐,十二团营总兵位置极为重要,朕要知道朕的禁卫军中都有些什么人。”
我躬身称是,她甫一登基要扶植自己的亲信自然会遇到些阻碍,但我不想她日夜为此悬心担忧,见她此时凝神注目湘夫人图,莹白的额头下黛眉若蹙,神思悠远,我心中一动,脱口道,“陛下此时神情倒有些似画中的湘夫人。”
她不已违迕,娇笑着嗔道,“湘夫人是沅有芷兮澧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朕倒没有这样的人可思念呢。”
沅水有白芷澧水有幽兰,眷念湘君啊却不敢明言。我本来说完那句话便有几分后悔,此时听她念诵九歌中的这两句,又望着她如花的笑颜,我的思绪竟已有些缠绵。
她在惆怅的是没有人可以思念,而我呢,却是那人明明就在眼前,我却永远都不敢明言。
此后数日,日子倒也过得平静无澜。今年的殿试结束后,陛下亲点了李松阳为一甲第三名,授刑部主事。沈继为进士,授扬州学政一职。而我因为早前见过一众学子,殿试那日陛下便没有叫我随侍,大约也是为了日后更方便行事吧。
阿升的办事效率很高,几日后就寻到了宣武门内一处两进的宅子。
那宅子的主人原是按察司的一位佥事,因丁忧回籍才将京城的房子卖掉,因走的匆忙价钱倒也卖的不贵,阿升在讲价方面居然也是一把好手,所以最终成交的价格尚不需我变卖什么历年赏赐之物。
听阿升说自那日杨枞走后,杨家人隔三差五又去杨夫人处闹上一闹,讽刺奚落说的话渐次难听,阿升亦不愿意转述。
也因为不胜其烦,我再次登门请杨太太搬家时,她也就没再多犹豫,只表示不会白住在我家,他们按照典房的市价逐年交给我就是了。
我也不好多言,只得含笑应了。
如今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