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个还想这事儿,过得几年也还不知道自家闺女是死是活。
满朝允聋作哑,圣人只要一天不说要立元贵妃为后,这些人就缩着脖子不往前探,张皇后发丧那几日,漫天都是灰云,那雪要落未落,半丝风也没有,低压压的压着房樑,叫人喘不过气来。
明潼零零碎碎跪了两天,到第三日报上去有孕,可隔几日就有些不好,躺在床上不敢起身,御医还摸不出脉像来,知道是算着日子有的,也给开了温补的药物,叫她无事不要下床,干躺着保胎。
明潼就真的不动,郑夫人那儿连请安也都给她免去了,要吃什么喝什么,也俱都紧着她,只盼这胎能顺顺当当的养下来,竟还叮嘱起儿子来,叫他少往外头去。
明潼按着医嘱,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,一日三餐该补的一样不少,说是少吃的就一丁点儿都不碰,她捧着肚皮就像捧着宝贝蛋,小篆知道她看见郑衍就气不顺,回回他来,便说夫人在睡觉。
郑衍来了几日便再没兴致了,明潼待他,自来是一时冷一时热的,原是说怀了胎的缘故,后头做小月子也是一样,郑衍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,进屋几回果然在睡,也就不再来了。
明潼在房里供得送子观音,日日上得一柱清香,心里不住求着菩萨给她一个男孩,只要生下了儿子,郑衍想去哪儿去哪,她半刻也不会留他。
好色轻浮软骨头,最厌恶的几样,偏偏全在他身上集齐了,结亲的时候想着避开太子,求仁得仁了,对着郑衍却依旧好过不起来。
她自个儿比郑夫人还要看中肚里这一胎,等到正月里头能摸出脉,御医说确是有了,她便连门都不叫郑衍进了。
纪氏也是一样的忧心,她又把喜姑姑派了过去,这胎且不知是男是女,再不能叫几个妾趁这时候怀上,若是明潼生了女儿,妾的肚子里却生了儿子出来,依着郑夫人那个性子,明潼的日子怕不好过。
她不好时时上门,喜姑姑却时常派了巧月回来通消息,张皇后的丧礼不比高皇后是自然的,却是开国以来办的最简的,除了头三日,后头过七都不必去思善门,虽官家还停着嫁娶,可家里却也不食素了。
明潼不肯落人口舌,太子且还有两年的得意,他对张皇后也并不存着多少母子之情,可他却最是记仇,又最是心细,若叫他觉出来,只没报还便记在心上忘不去。
牛乳蛋类倒还能吃,又用着杏仁核桃酪,又吃着秋日里存下来的果子,头三个月甚都不想吃,可厨房还道世子夫人好胃口,她是回回都把送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