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喝法,把这许多酒都糟蹋了。你也看到这茅屋的主人如此清贫,哪能经得起如此浪费。”
胥子明见他义正言辞,败坏酒兴,从怀里摸出两锭子黄金放在酒上,压低声音道:“如此可以了吧。”一把推开卓青飏,继续向里行去。
卓青飏道:“胥大哥,这酒藏了十年,里边的可能要更久,可见这家主人多少劳作,望你高抬贵手。”
胥子明本想辩驳,只听到头顶上霍霍几声,像是正在磨刀。原来两人未辨方向,竟走到西首的茅屋下边。就在这磨刀声中,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道:“湛卢剑重现江湖,当真是老天垂怜,让我夫妻二人在有生之年,还能了却残愿。”
又有一人哑着嗓子叫道:“想当年,我就是被湛卢剑刺瞎了一只眼睛,如此深仇大恨,此生不报,我颜雪鹰誓不为人。”
卓青飏这些年在天山南北闯荡,也曾听过“天山雪鹰”的声名,是个武艺出众的绿林草寇。只是听他言语,心中纳闷,不知道是谁竟然能刺瞎这位高手。而一旁的胥子明却听到“湛卢剑”三字,早心中一震,悠然神往,忙侧耳倾听,生怕遗漏了任何关键信息。
只听颜雪鹰一副沙哑嗓子,续道:“半个月前,我镇江的朋友在西津渡头偶遇一个狂人,见他竟然手持湛卢宝剑。朋友本想邀请那人做客,没想到却被那人打伤。这湛卢剑下,枉死了多少人命,再想想令郎更是英年早逝,与贤伉俪阴阳永隔,让人好不心痛。”
先前那位妇人听他所述,暗想定是你那朋友起了歹心,想要把湛卢剑据为己有,才会出现如此变故,不由地有些愠怒,但听他提到爱子过世一事,不免又悲上心头。道一声:“多谢雪鹰先生漏夜前来,告知我夫妻这一消息。我夫妻明日即刻启程赶往江南。”话语中已有逐客之意。
颜雪鹰道:“如此甚好,有秦陇鸳鸯刀夫妇重出江湖,必然成事。在下就先行告辞,我们江南再见。”
卓青飏又是一惊,秦陇鸳鸯刀周全峰、袁缎夫妻,二十多年前就已然成名,曾经威震陇地。夫妻二人刀法绝妙,一阴一阳,攻守进退,天衣无缝。多少人听到他们二人的名号,就两股战战,几欲远遁。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林中酒坊避世隐居。
又听得门声响动,想是袁缎将颜雪鹰送出门去。屋外已渐近黎明,月下的林子影影幢幢,寒蛩浅鸣,袁缎猛然觉得有些寒意,多年的生死本该看淡了,但想到死去的儿子,心底的凉苦便一下子冒了出来,让她不自禁地打个寒颤,回身进屋的时候,眼中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