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夫人。”
女仆离开了。
冯·阿尔丁陪着露丝走进了车厢。找到座位后,他把一大堆报纸和杂志放在她座位前的桌子上。对面已经有一位女士入座,美国人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。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和整洁的旅行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他又同女儿聊了一些人们在道别时常说的家常话。
火车的汽笛拉响了,冯·阿尔丁看了看手表。
“我得赶紧走啦,再见,亲爱的女儿。别担心,我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“哦!爸爸!”
冯·阿尔丁突然转过身。露丝声音里包含的某种情感与平常如此不同,以至于让他不寒而栗。这几乎像是绝望的呼喊。在那一瞬间,她失态地向她的父亲跑去,但仅仅是几分钟之后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。
“下个月见。”她小心翼翼地说。
两分钟之后火车开动了。
露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咬着下嘴唇,竭力控制那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的眼泪。她蓦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。她真想现在就跳下火车,在一切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阻止那些将要发生的事情。她,以往是那样的冷静与自持,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现在的自己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无助。如果她的父亲知道这些事儿,他会说些什么呢?
胡闹,是的,这就是胡闹!她人生中第一次受情感的驱使,去做一件她明知是很可笑很荒唐的事情。作为冯·阿尔丁的女儿,她十分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多么的愚蠢,也在心底里无数次地谴责自己的行为。但她也同她的父亲一样,一旦下定决心,不撞南墙就绝不回头。从摇篮时起,她就是一个固执己见的女孩,后来这种性格在成长中愈演愈烈,以至于今时今日,这样的执着仍然驱使着她去做这件蠢事。好吧,既然木已成舟,她就要独立承担这一切。
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目光被对面的那位女士吸引住了。刹那间,她似乎感到这位女士读懂了她心中所想。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理解,还有同情。
这种感觉飞转即逝。两位女士的表情仍然如平常一样,显得非常有修养。凯特林夫人拿起了一份杂志,凯瑟琳·格雷则望着窗外那连绵不绝的令人压抑的街道和乡村住宅。
露丝感到在这位女士面前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杂志上,除此之外,成千上万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现着。之前她真的是个傻瓜!她这么做是有多愚蠢!她丧失理智时做的那些事,跟那些冷酷且自负的笨蛋有什么区别?然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