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”,“餐紫霞,荫青松,乘鸾鹤,驾虬龙,一朝飞腾,为方丈、蓬莱之人”。李白以他一贯的天真和认真领受了《道录》,躲进深山炼起了丹药,但是修炼了几年,不但未能轻举飞升,反而弄得疾病缠身。后来永王南征,到庐山请李白出山,“辟书三至”,五十六岁的李白又扶病踌躇满志地入了永王幕,以为自己的时机终于来了,但还是不被大用,“尘忝幕府,终无能为”。反而因为永王之叛连累入狱,险些被杀头。最后被宽大处理,流放夜郎。侥幸遇到大赦,才被放还。这时他已五十九岁,距死期只有三年了。
李白一生官没做成,隐也隐得不地道,最终以平民身份,不,以遇赦罪犯的身份贫病而死。真是所谓“谋身谋隐两无成”,用传统的标准来衡量,他的一生是失败的。虽然身后,他以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诗人的身份被载入史册,但诗人身份生前却不被他自己看重,也没有给他的生命以多少慰藉。这才是悲剧所在。
五
隐者中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因为自视过高,遇到挫折,不能及时调整自我,平衡心态,于是满心委屈,以隐逸颓废来作为对社会的反抗。比如名隐王绩。
王是隋人,自幼聪明歧异,好学多闻,十五岁时便独游长安,登大臣杨素之门,与之辩论,“一座服其英敏,目为神仙童子”。这一经历,无疑大大强化了这个少年的自命不凡心态。晚年他回忆年青时说:
弱龄慕奇调,无事不兼修。
望气登重阁,占星上小楼。
明经思待诏,学剑觅封侯。
……
入仕之后,他仅仅被授以秘书省正字这样微不足道的末职。心高气盛的王绩简直不会把这个职位看成是“官”,干了不久,就托疾辞职了。不久,他被放外任,做了扬州六合县丞,他仍然不置之眼角,遂开始纵酒。随着官位淹蹇,他的酒量也越来越大,愈加放诞不羁。入了唐朝,酒名益著,做门下省待诏,他解释说只是为了每天能喝官给的三升好酒,人称“斗酒学士”而自号“五斗先生”。贞观年间终于归隐故里,依然以酒徒自任,无日不醉,作《醉乡记》,著《酒经》《酒谱》,以“酒瓮多于步兵(阮籍),黍田(用来酿酒的)广于彭泽(陶渊明)”自许。
很明显,王绩的酒喝得不是那么心平气和。他的好酒里,有赌气的成分在,有作秀的成分在,他想用喝酒和隐逸来表达些什么。这口气竟赌了一生,值得吗?
西方没有隐士这一明确的门类。其实他们的知识分子用东方标准来看,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