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下了雪。
林筝喜欢的不得了,一醒来就趴在窗户边,用窗帘卡着脑袋兴奋地大叫,“顾老师,下雪了!好大啊!”
顾南枝没多大感觉,慢悠悠地踢着林筝的拖鞋走过来说:“穿鞋。”同时借着身高优势,站在她身后把只留一点缝隙的窗帘完全拉开。
窗外白茫茫的一片,枯树开了六花,老屋换了新装,它们悄无声息地将粗糙生活变成了美丽童话。
林筝忙着欣赏雪景,不好好穿鞋,小脚丫子踩在上面,白得晃眼。
顾南枝别开目光,微微弯腰帮她把半卷的睡衣拉下来说:“去洗漱。”
林筝连声点头,落实到行动……没有任何行动。
顾南枝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疼,小孩子皮起来打不得的骂不得,气得人肝疼。
顾南枝没办法,自己先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,二十来分钟后再回卧室,林筝已经不见了,落地窗的玻璃上被她画满了脚印,大大小小,一步接着一步,一直‘走’到她够不着的地方。
“林筝?”顾南枝对着卫生间方向喊了声,不见有人回应,她疑惑地走过去看,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洗手台上几滴未擦干的水昭示了林筝曾在这里活动。
顾南枝心生不安,快步走到床头柜前,拔了还在充电的手机给林筝打电话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,不等顾南枝说话,林筝雀跃的声音就夹着呼呼冷风传了过来,“顾老师,您快来窗边啊!”
顾南枝三步并作两步,快步走到窗前,隔着雾蒙蒙的玻璃往下看。
她家楼层不高,隐约能看到楼下行人的活动。
穿着校服的林筝站在路那边,两手放在头顶,朝她比了个大大的心。
她的脚下还有一个用枯叶堆成的更大的心,她站在心里,笑得天真纯粹。
顾南枝打开系统相机,将镜头对上林筝,看着屏幕里她清晰的笑,绷紧的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,很快又沉了下去。
这样明目张胆的示好,林筝有没有想过后果?还有昨晚……
顾南枝收起手机,微凉手指在唇上轻轻摩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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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放学,顾南枝罕见得没在办公室备课,从下课就一直躲在徐芷那里,叫也叫不动,说也说不听,徐芷懒得理她,兀自吭着歌去社团办公室骗时七吃自己亲手做的蛋糕。
半个小时后再回来,顾南枝还是那副‘要死不活’的模样,连带的偌大一个音乐教室都显得格外阴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