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丛玉轩。
当晚亭幽自用了晚饭,在丛玉轩附近走了走,消了消食,至快交亥时时,俞九儿才姗姗而来传了旨。
亭幽刚沐浴完,正准备睡觉,这又是一番折腾,心下埋怨定熙帝心血来潮,既要招人侍寝,怎的不如往日般晚膳后就传旨让人准备着。
亭幽进到紫瀚殿东厢时,见定熙帝端坐榻上,垂眸沉思,手指在紫檀嵌螺钿弯腿小几上无意识地敲着,周遭伺候的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地立着。这顿时就让亭幽感到了压力,那一下一下的敲击声仿佛是敲在她心上一般,让人心惊胆寒。
“请皇上安。”亭幽稳住自己的心神道。
定熙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,忽地睁开双眼,亭幽被那眼睛射出的光惊了心神,手在背后握紧了自己的衣摆。
定熙帝抬了抬手,伺候的宫人便敛声屏气地退了下去。
亭幽静立一旁,也不敢出声儿,略微有些心虚,却又觉得定熙帝这般还不至于就因为早晨自己没等他便发火,想来是有其他的事儿不顺,她可不想上前去触霉头。
定熙帝也不看亭幽一眼,起身径直往床畔走去,道:“安置吧。”
亭幽应了声儿,见定熙帝立在床畔伸手等他,便上前为他除了外袍,闻着他身上传来一股子清香,知他是沐浴过了。
脱了外裳,定熙帝自往床上躺去,亭幽则小心替他放下帘子,自己走到衣架旁,将定熙帝的衣袍挂好,又磨磨蹭蹭将外裳褪了,心里猜度着定熙帝是为何事不快。这一年风调雨顺,不见灾情,四处报的都是祥瑞,朝堂上的纷争时时刻刻都在,也不见定熙帝如今晚这般阴沉,想来唯一可能便是岭北的战事胶着,让他心忧。
这回可是简派了当朝大学士,内阁大臣胡友祥监军,若是得胜回朝,这位定熙帝眼里的大红人想必又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问鼎首辅的位置了。
亭幽心里正猜着,忽觉得耳畔一股热气袭来,一转头就见定熙帝一脸阴沉地正站在自己身后。
亭幽打脚底升起一股凉气来,听得定熙帝道:“怎么,有胆子不听朕的吩咐,这会儿倒磨磨蹭蹭起来?”
亭幽愣了愣,原来今早晨的事儿还是要算帐的。
“既然脱不掉,还不如撕了算了。”亭幽只听得定熙帝凉凉的声音,便见他伸出手来,“呲呲”几声,浑身上下便只剩了一条粉罗撒脚裤。
亭幽被定熙帝混不吝的野蛮给吓得有些哆嗦,双手抱在胸口,一动也不敢动。倒是定熙帝大约也察觉了自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