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在那位阿姨的葬礼上哭得很伤心。回家的路上她就对顾平安说:“闺女,以后妈妈要是也不幸得了这个病,你别劝妈妈做手术。我宁愿完完整整的死也不想这么折腾。”
没想到就真的被她一语成谶,她现在也被这号称“女性杀手”的疾病折磨,更或者,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有病,只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说。
这老太太,得病都比一般女人犟。明明就是娇生惯养的命,偏偏要死撑。
“爸爸,你问过妈妈了么?做手术的事?”
爸爸摇摇头:“我和她生活几十年了,还能不了解她么?她不可能愿意做。”
顾平安沉默。她不知道能说什么。生命和美丽。这对女人来说是一场豪赌。
半小时后,妈妈终于苏醒。醒来的她异常虚弱,连喝水手都在哆嗦。
那天平安离开家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家。妈妈一看见她,眼泪就流了下来,她心疼的握着她的手,“死丫头,又瘦了。”
妈妈哭,顾平安也跟着哭,她紧抿着嘴唇,半晌才回答:“现在就流行瘦为美,你懂什么?”
“美在哪儿呢?一点也不美!我不看着你就不好好吃饭!”
“你就说我,你自己还不是不好好照顾自己。都整医院里来了,吓唬谁呢你!”顾平安和她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大没小,眼泪却是成了串的直掉。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悲伤。可她却没有办法不悲伤。
前一刻她才恨透了她,可这一刻,她却觉得再大的恨也无关紧要了。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和她吵架,让她拿命换她也愿意。
“哭丧呢你!我还没死呢,大过年的,真不吉利。”她还是不懂得说软话。这辈子她就没有像别的妈妈那样温柔的关切过顾平安。可顾平安却那么害怕失去她。比起妈妈,顾平安和沈安平之间的那些情情爱爱突然就不再重要了。
如她所说。妈妈只有一个,情人还可以有很多个。
她不是个孝顺的女儿,可她的身份始终是女儿。
人生总是和钟摆一样在得到和失去之间来回摆动。得到些什么的同时,自然要失去些什么,那把权衡的尺一直在她心里。而此刻,她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。
这个决定虽然跟剥皮割肉一样疼,但她始终坚信这疼是短暂的。
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,那样瘦骨嶙峋的手,顾平安觉得仅仅几日而已,她竟然瘦成干尸一样。心更疼了,恐惧也更深了。
“一定会好的。这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