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在黎明时分遇见。
到中午,她只是停车买了两个汉堡套餐和一双马丁靴,回来的时候,她就在问她……
一个这样的问题。
两个汉堡套餐,汉堡都是简单的美式芝士牛肉堡,但一个是可乐和薯条,另一个是牛奶和鸡米花。
同人一起吃饭要分享着吃——这是她自小便从乔丽潘身上学到的学问,也一直觉得半份鸡米花和半份薯条加起来,便比单独完整一份要好得多。
她自小便贯彻这个道理,也一直记着,美味的事物要同人分享,同人分享的事物最为美味。
这其中,最高限度的,便是记忆。
在衣兜揣了几个小时的项链仍然冰凉,如同付汀梨在上海冬天永远捂不热的手脚。
再回到出租屋,她将项链再次扔到那个飞鸟雕塑上,去烧热水。
第一次用房东送的老式烧水壶时,接冷水溅了满身,又不知道分寸,接多了,水烧开了叽里咕噜地溢出来,慌里慌张地伸手去拿烧水壶,又被烫了一个水疱。
舍不得钱买烫伤膏,也没心思处理,水疱破了,脓流出来,伤口发炎肿痛,最后转成又痛又痒的冻疮。
前些天才看着好了些,但出去一受冷,回来端着刚烧开的热水,又开始痒了。
羊绒棕色手套还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,付汀梨犹豫了一会,还是决定戴上。
谁能想到,大明星送的手套,竟然被她端热水隔热用?
天光大亮,黎明湮灭。
但窗外那道清晰的界限并不会轻易消失,划在这些弄堂老旧街楼和熠熠生辉的高楼大厦区之间。
界限对面,是无处不在的孔黎鸢,是付汀梨曾经拥有过比出租屋大十五倍面积的工作室;
界限这边,只有付汀梨。
热水喝完,身子暖了一大半。她摘下手套,拿了手机出来,昨天聚会之后已经被拉进了微信群,这会群里正发着这一周每组的工作安排。
她默默回一句“收到”,退出微信,打开相册,注视了一会,不知从门缝隙外飘来,还是从窗缝隙外飘来的冷风刮得她耳朵疼。
呼出一口白气。
望了望窗外敞亮荒芜的冬天,以及在界限外化成一个小点的某个建筑。
曾经一个被命名为“加州”的相册,如今已经找不到踪影,就连“最近删除”,也早被她去车库之前清空。
/给我三千万,我保证对加州的那个夏天只字不提,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