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,只好在踩线之前狼狈奔回宿舍。
看来老板有可能不住在这里。刚还说布置简洁,现在想想这里岂止简洁,还没什么使用痕迹,这儿应该只是个装书的仓库。
“叮。”
他的沉思突然被打断,他看了眼信息,是账单APP发来记账提醒。
他怀着疲惫的身躯把那箱书放在地上,就这样蹲在地上,喘着粗气,记录今天的收支。池良宙欣慰地发现,除去自己基本餐费,妹妹的这周的生活费有着落了——甚至还能出去上几节课外班。
他笑了一下,如释重负。
说起来可能不太厚道,虽然一开始来到陌生寝室还很拘谨,但次数多了,每次到了这里好像是什么归宿,像来到了闯关游戏的最后打卡点,让紧绷的神经猛然松懈,吹响下班的号角。
尤其今天的号角,简直惊天动地,响彻云霄。追根溯源还是因为他最近接了一家大型社交网站的兼职,工作是真灵活,也是真耗费心神。他第一个工作是负面新闻监测,结果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家网站政治不正确,被各路媒体冲。对接人大半夜致电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,把链接一条条复制到Excel表格,等基本粘贴好了,天都亮了。
此刻,骤然松弛的精神让疲倦感如天崩地陷向他倒来。
池良宙竟然就那样以一个蜷缩在桌腿旁的姿势,睡着了。双手还放在那个巨大的快递箱子上,手里的手机定格在一个用尽全身意志力才点开的闹钟界面。
没等设置具体数字,他就紧闭眼睛一下子睡死过去,几乎可以用猝死来形容。意识和眼皮都在精神卸任后被焊死了,畅游在混沌的白色泡泡里。
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。细胞繁殖,乾坤再造,吐故纳新。梦境让他失去时空的观念,好像一辈子就随着自己的阖眼,在这安逸中悄然无声地过去了。什么都不用再想。
恍惚之间,池良宙感觉有人叫他。可耳朵听见了,身体却仍然无法做出反应。直到自己的身体被轻晃,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。
真的有人叫他。
那声音在一片虚空飘渺中由远渐近,清澈而寒凉。
“学弟,”余也半蹲,抓住地上人的肩膀,“学弟?”
池良宙艰难地睁开眼。在一片视觉废墟中看见了自己执念已久的,这间寝室的主人。
这个人长得……好贵啊。
这是他重心不稳,一头撞上人家肩膀的最后一个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