腔脑热的无知话语忍无可忍,他道:“裘召,你当真以为圣地和朝廷平起平坐了吗?”
裘召顿时闭了嘴,可那眼神,那模样,无一不在说,难道不是吗。
“我和你说过无数次,实力不平等,则地位不平等,各方势力如此,人也如此。”裘桐虽说是夜半便服出行,可不论是腰间垂挂的香囊,还是袖边的纹理,皆细细绣着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龙,此时一动,上面的纹路跟活过来似的张牙舞爪,富贵逼人。
“人间诞生的妖与怪,惊扰百姓,肆意杀戮,朕作为君主,除了派兵,无计可施。可这世间多少怪?朕又有多少兵可以派?”
“圣地呢,他们弹一弹手指,作乱的邪祟便只能束手就擒,乖乖就范,大妖也自有厉害的对付。”裘桐淡漠地说出事实:“所以这世间永远需要他们,他们在百姓心中,也将永远高高在上,时时拥有超然的地位。”
“可我们不一样。”
“没了皇族,圣地可以派人来接手,或扶持个傀儡皇帝,或干脆取而代之。”裘桐唇色淡得近乎现出一种苍白,“这天下可以没有你我,没有裘氏皇族,却不能没有圣地,没有圣地传人。”
“形势一日如此,我们便一日处于劣势。就如同今日,薛妤碍于圣地和朝廷的平衡暂退一步,可若是她不退呢?别说只是搜查昭王府,就算她在朕眼前将你击杀,朕除了用天下人的舆论逼她认错,讨要说法,还能如何。”
“朕手无缚鸡之力,连冲上去与她过一招都做不到。”裘桐就着大监端来的热茶抿了一口,眼底泛着讥讽的光。
裘召被他说得双拳紧握起来,咬牙不甘道:“正因为这样,我才想为皇兄争取鬼婴。”
“鼠目寸光。”裘桐瘦削苍白的手指点了点风平浪静的湖面,狠狠皱眉,道:“来前,为在薛妤面前蒙混过关,朕不得不将才有点动静的龙息重新封印。”
裘召不可置信地抬眼:“皇兄。”
裘桐闭了闭眼,道:“便是如此,只怕也难以脱身。”
“至于你口中所说薛妤不过是个公主——裘召,你太天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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溯侑醒来时,已是日上三竿,外面天光大亮,屋里安安静静,唯有窗外树上的鸟雀扑腾着翅膀,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
在小小屋子里守着他的是朝年。
连着几日奔波劳累,朝年也有点撑不住,搬了把凳子在床边守着,垂着脑袋打盹,时不时挣扎着惊醒看看他的情况。
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