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,是有根?这家伙是当大老板的料,我用不起。”袁有根是一个啥货,谁不知道,他亲爹亲妈都管不了,前年麦子都要烂到地里,他都不愿进地,在家里睡大觉。
“用得起你得用,用不起你也得用。这家伙在家里要把房子扒了,把瓦卖了。他爹要气死了,这个袁有根就交给你了。”香花说。
常青苦笑了一下“嫂子你这是逼我哩,我厂子啥时候能开起来都不知道,你就把这货弄给我,我能比他爹都厉害?”
“啥熊货,常青,你不就是要办一个厂子吗?这算球毛,我要是当老板,比你干得好,你看这里到处灰突突的,把这些破房子全部扒了,盖新房,贴瓷片,亮晃晃的。给我一根烟。”袁有根吹了几句,忍不住烟瘾犯了,伸手往常青要。
“要烟没有,给,把这一堆土铲走,给你一包烟。”常青把手里的铁锨递过去说道。
“你说话算数不?”袁有根认真起来。
“当然算数,干完了,中午管饭。”
“说了不算是狗。”
“干不完是狗。”常青说。
“好。”袁有根接过铁锹,撅着屁股铲了起来。
香花笑了笑,低声给常青说:“你给他烟可以,中午就管他一顿饭,千万不要给他钱,你给他十块钱,他去村里饭店吃完,给他一百块钱,他也是一顿吃完。年前他一个老表来看他妈,给他了一百块钱,这家伙到了饭店,炖了一只鸡子,要了一捆啤酒,自己吃完喝完,像死狗一样醉了两天。”
“这货要成仙了。”
“我走了,人交给你了,交给你接受劳动改造。”香花说。
袁有根撅着屁股铲了一会儿,就累的满头大汗,毕竟这天不干活,吃了上顿没有下顿,身子虚弱得像一个大烟鬼。他把铁锨一扔,说道:“常青,你真扯淡,干活不发烟,给我一根。”
常青从兜里掏出烟,抽出一支递过去,说:“有根,今天你的一包烟,这是第一根,还剩十九根,我给你记着。”
袁有根接住,从兜里拿出打火机,颤抖着手点上,猛吸了一口,然后蹲下,斜躺在土堆上,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昏黄的太阳。骂了一句:‘狗日的日头,长毛了。’“有根,听说你在南方挣过大钱,说一说你都干的啥?”村里人知道常青的成色,就打趣的说道。
“在厂里当厂长,纺织厂,一月给我一万八,我不想干。”
“一万八还少啊?你就在那里好好干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