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止。
自奔驰事件之后,项春成一直是如一生活的旁观者,当然如一并不知道有这样一双眼睛在观察着她,搜寻着她。如若知道,无论是谁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吧?
所以,项春成对如一是了如指掌的,但如一对他却是一无所知。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如一对他并没有好奇心。
你好像对我的生活毫无兴趣,项春成说道。如一忙道,不会啊。项春成不满道,你问都没问过一句,关于东平农场,或者我后来的生活。如一道,那你就跟我说说你后来的生活吧。项春成道,为什么你不愿意重提东平农场?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恨我。如一轻描淡写道,什么恨不恨的,都过去了。项春成沉默了片刻,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讲了。
他感觉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堵墙,尽管上面千疮百孔,但却无坚不摧。他现在有点相信最柔软的便是最坚硬的。
他们的晚餐很简单,一人一个汤,桌面上的菜,一条鱼和一小盆清水浸菜心,整条绿色的菜沉在透明的水中,没有一点油星。付账的时候,如一看见项春成给了服务生一大摞钱,顿时眼睛里充满了问号。项春成解释道,汤里有鲍鱼和鱼肚,清蒸鱼是深海石斑,矿泉水浸菜心是法国的矿泉水。如一道,法国的水也是水呀,石斑我不懂,这个法国水泡菜心到底多少钱?项春成有些茫然,因为他也没注意。服务员在一旁答道,是八十八元。
如一猛地站了起来,对着服务员怒目而视,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服务员见怪不怪,浅浅地笑了笑,走了。项春成也笑着拉如一坐下,如一不快道,我还没有吃饱,就要花这么多钱,不如我在家里煮给你吃好了。项春成笑道,你如果愿意,当然最好。本来是一句无心的话,但他看了如一一眼,这让如一感觉到有点失口。
我知道你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找你,项春成说道。听他这样说,如一下意识地点点头。项春成道,因为我听说你离婚了。他的直接和坦率让如一不知如何作答,客气的微笑也僵在脸上。
项春成突然说道,我结了三次婚,也离了三次婚,有一儿一女,儿子十四岁的时候被绑匪撕票了,女儿现在在美国,跟她妈妈生活在一起。
如一惊骇地看着项春成,他越是平静她就越是感到突兀。
项春成继续波澜不惊道,的确,有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点孤独。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笑了笑,很微弱的那种。
但是在心里,项春成始终生活在“报应”这两个字的阴影之下,当年他逃离了东平农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