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当即离了院中尸体,去了屋檐之下,相对而坐。
“不知吴兄想令孔某于哪处细说?”
吴六鼎略做思索。
“便是从那理与拳脚二处说起。”
孔苏点头,不答反问。
“吴兄如何看这‘理’之一字?”
吴六鼎当即答道:“此理若是读书人之理,那便是圣贤书中之礼,若是我等这江湖人士之理,便是义气二字为礼,寻常人家,便是那吃饭拿筷、走路穿鞋即是礼了。”
孔苏先是点头,很快又摇头。
“吴兄所言有可取之处,但却是不尽然。”
“寻常人家且不说,先说读书人之理,若真如吴兄所说,读书人的理乃是圣贤书之理,岂不是天下读书人皆成了昨日吴兄口中所言之腐儒?”
孔苏话音一转,掷地有声道。
“读书人当是以圣贤书为根本,以其中正理衍化出自身之理,就好比那‘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’,依吴兄之想,此言所为何意?”
吴六鼎虽是江湖人士,可夫子论语却是知晓几句的。
“君子也喜欢财物,不过是从正当处得来的。”
孔苏微微一笑,缓缓摇头。
“吴兄所说的便是圣贤书上之理,过于浅薄了。”
“此言真正含义乃是‘我若是喜好尔等的钱财,所以我抢走它是有道理的。’”
吴六鼎闻言当即站起身来,夫子论语怎会是这般解释?
这不是落草为寇之人才会作此想吗?
这孔兄如此言语,算得什么读书人?
“孔兄,此言有所偏颇了吧?抢夺他人钱财还成了有理之事?”
吴六鼎言语间满是质问之意。
孔苏却是摆手,示意吴六鼎稍安勿躁。
“他人钱财乃是指不正之人,不义之财,我若是抢来接济穷困之人亦或是还之于受其迫害之人,有何不可?”
“这便是抢夺钱财的道理,不知吴兄可有异议?”
吴六鼎闻言,再度落座,思索孔苏所言真意。
‘喜好尔等钱财,便是抢走亦是有我的道理。’
其中之理便是劫不正不义之富,用至他人。
这岂不是……
与他们江湖中人所奉行的行侠仗义之举一般无二吗?
原来读书人道理与江湖之人所想乃是相通的!
吴六鼎恍然大悟,慎重郑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