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很不堪入耳的谣言。还有的孩子,父亲因为过失伤人进过监狱,即便现在已经出狱过上正常的生活,其他家长们也会告诉自己的小孩不要跟罪犯的孩子玩,导致那个孩子最后在班上被孤立。”
“你看,一件‘不光彩’的事情就是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。”说到此处,宁深忍不住又叹了一声,“我妈的那些朋友,现在是跟她要好,可是万一我出柜了、事情传出去了,她们恐怕也会在背后对我妈指指点点,会用那种嫌弃又鄙夷的语气跟其他人说,周彩华的儿子是同性恋、是喜欢男人的变态。她五十多岁了,今年就要退休,我和宁浅的工作也都稳定了,她马上就能安安稳稳地享清福,每天开开心心地跟邻居搓麻将,我不想让这一切都化为乌有。”
“宁浅也是,好不容易找了份好工作,还谈了女朋友,万一因为我的事给他带去麻烦,那就不好了。”宁深有些怅然地说,“我不是一个好哥哥,他从小就埋怨我不够亲他,现在他长大成人了,我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,但至少不要拖累他吧。”
听了这些,夏珺言觉得,自己心里的那点苦闷,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烦恼罢了。原来宁深顾虑的事情这么多,怪不得他常常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。
夏珺言还是想要尽己所能地帮帮宁深,便说:“可能……一直瞒下去比较好。”
“毕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找到最优解。”
夏珺言的话,宁深也认同。他实在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法了,与其让周彩华的生活崩塌,不如还是由他继续来背负欺骗母亲的罪恶感。
“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。”宁深温柔地摸了摸肩窝处的那颗脑袋,听到夏珺言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之后,笑着说,“好晚了,是该睡了,我去关灯。”
夏珺言困得不行了,哼哼唧唧地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。宁深隔着被子揉了揉他,起身正要去关灯时,房间的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了。
两人都吓了一跳。
夏珺言顿时睡意全无,坐起来捏着被角害怕地小声说:“……不会是阿姨吧?”
“不会吧……”宁深也有些惊疑不定,“这么晚了,感觉应该是宁浅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抓了件衬衫给自己套上,走到门边轻声问:“谁啊?”
外面果然是宁浅:“是我是我!”
夏珺言这才松了口气,又重新躺倒睡了过去。
宁深把房门打开一条缝,压低声音问:“深更半夜的来敲门,是想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