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陆屿然回来还需要点时间,温禾安不再喂鱼了,她又去了趟珍宝阁。
回来时怀里抱着用牛油纸包起来的蝉兽皮。蝉兽皮是种滋补的药材,最受厨子们青睐,常用剪子剪成条状下到汤里炖煮,老少皆宜,用来制作面具的用途很少有人知道。
林十鸢一听她要,毫不犹豫地挥挥手送了她一堆。
金乌西坠,暮霭沧沧。
温禾安慢悠悠混迹在萝州城的五街三市中,足足转了一整圈,耳边是晚市贩夫走卒们兀自高昂的吆喝声,有时候她会被这长长的声音拉得停下来,买上一个热腾腾才出炉的烤饼,等商贩们手脚麻利的给她包扎时,再弯弯笑眼,随意东问几句,西问几句。
似她这般年龄的修士大多高傲,自命不凡,蝉衫麟带,头颅高昂,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来历,温禾安却喜欢把自己完全缩起来,混迹进任何人群中,成为一点炊烟,一片晚风。
那样可以得知很多新的消息。
温禾安如今和陆屿然,商淮等人走得近,交集不浅,能聊的话也是越来越多,但她很有分寸感,知道两边能交流的界限在哪里,萝州城内的情况,三家的布署,探墟镜里发生的事,她都缄口不言。
唯一的消息来源是林十鸢。
但那不够。
她需要知道更多的,更细的事,哪怕是常人眼中琐碎无比的事。
给她烤饼的是对年过五旬的夫妻,因为常年劳作,男的腰背弯得有些厉害,女的头上包着汗巾,腰间系着块布挡油,眼睛花,人需要站到眼前很近的地方才能看清,但都有一手练了一辈子的手艺,堆粉,和面,揉团,一气呵成,佐料一撒,散发出的香气成为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来源。
温禾安说要买饼的时候,夫妻两正要收摊准备回家,她拿了三枚铜钱出来,将其中两个递过去,笑得很是招人喜欢:“来两个饼。”
待他们听清了,她又将剩下的那枚铜板也压在面板边上,比划着道:“烦劳多加点馅。”
女的于是从盆里拿个面团出来用擀面杖擀成饼状,团在掌心中,挖上大大一勺肉馅,撑得整张饼成了个球,在干枯皲裂的手中转了几圈,又回到砧板上,用擀面杖压回饼状,被火钳夹着丢进了烤炉里。
现烤的饼要等上至少一刻钟。
等待的时间,温禾安在邻边支起的摊子上看了看,发现这边卖的是香糖果子,只剩下最后五六盒。香糖果子是用小木匣子封装起来的甜食,里面有金丝枣,蜜糕,蜜饯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