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陷入一片难言的死寂,陆屿然不发话,罗青山自然不敢再说什么,屏息为他取下手掌上的白绸。
掌心那道当中被锋利刃边横划而过的伤口上裹着层灵力,堵了大半的血,但仍有细小血线见缝插针地渗出来。
呈现出极为招摇的猩红色泽。
罗青山见状立刻蹙眉,不敢大意,将特制的药粉洒在掌面上,出于医者本能,禁不住道:“公子,您才从那边出来,这段时间不能再流血了。”
他见陆屿然仍是副冷淡不以为意的样子,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操碎:“即便是有特殊情况,公子也该第一时间唤我过来上药。”
陆屿然回他寥寥两字:“知道。”
等伤口重新包扎好,罗青山就要告退,抬眸间见陆屿然正看过来,浓黑睫毛微垂,下了封口死令:“蛊虫的事烂在心里,一个字都不准透露。”
罗青山就知道会是这样,他在心里重重叹气,恭谨应了个是,关门出去了。
陆屿然踱步到壁柜前,眼前正摆着两个细长颈描花白瓷花瓶,花瓶里插着几枝才从枝头剪下的墨梅和冬珊瑚,别有生趣。
温禾安以前喜欢摆弄这些,只是她不讲究文雅,更喜欢生命力蓬勃,开起来一团接一团的花材,小黄香,勤娘子,月丹,蓬莱紫,更甚至狗尾草都能玩出花样。
陆屿然是捏着鼻子认下的这门婚事,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不受控制的轨迹,他对任何突然出现在自己领域内的事物都抱有反感之心,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。还是同样能搅得九州风起云涌的敌人。
这意味着他要在多如牛毛的繁杂琐事中抽身和她周旋,要时时容忍身边存在一个威胁性极强的人,你明知这人别有目的,明知她笑靥如蜜心藏剧毒,却不得不重复着斗智斗勇,见招拆招的无聊步骤。
他一天都难以忍受。
后来温禾安离开巫山,回到天都,他又尝到这种难以忍受的滋味,不过因为有心克制,所以情绪不重,总觉得皱皱眉断了就断了。
在最开始听到一些有关温禾安和江召的风言风语时,他找罗青山拿了引雪蛊。
从此世界骤然清净。
之后应对任何一件事,他照旧从容自若,游刃有余。
陆屿然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局面。
没一会,商淮叩门进来,他脸色有些一言难尽,难得语塞词穷,看向陆屿然,低声说:“你出去一趟吧——阿叔来了。”
能让商淮在陆屿然面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