萝州初春的清晨傍晚经常飘雨,今天倒是难得的干爽,春风拂面,杨柳依依。
温禾安警惕地看看四周,视线落在李逾身上,面纱随着动作晃动,他们互喊过名字之后,沉默便随着呼吸一同漫开,最后还是她偏了下头,说:“这里人多眼杂,找个地方坐着谈吧。”
李逾没什么意见,示意她带路。
他们找了个就近的小茶楼,茶楼里搭着台子正在唱戏,咿咿呀呀长袖挥动,温禾安要了壶茶,两碟干果,找了二楼靠边的雅间,正好能看到戏台子一角,唱腔拉长的尾音隐隐约约往耳朵里飘。
两人前后落座。
温禾安看向李逾。他从小就是瘦弱的病秧子长相,奈何五官长得好,单眼皮,远山眉,鼻梁高挺,随意一袭长衫,披在他身上,愣是衬得他金质玉相,有种用锦衣玉食堆起来的贵公子气质,他显得尤其懒散,不说话的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万事都不上心。
“萝州现在这个情况,你敢这么现身。”
他们有几年没见过面了,感觉彼此又变了不少,温禾安看了他两眼,视线轻飘飘落在下方戏台子上,说:“胆子真大。”
李逾扬了下眉,手中将水晶石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,闻言很没所谓地笑,言语中有种狂意,听不出丝毫顾忌:“我有什么不敢。没去找他们麻烦,他们都该觉得庆幸了。”
温禾安扯了下唇角,看不太惯他这种肆无忌惮的模样。如果不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彼此知根知底,至今脑海中还留有他气得跳脚,哭得不能自已的画面,她大概也真会觉得,李逾就是这种性格。
“你这些年杀的人不少。”她陈述事实,并将萝州城现在的情况告诉他:“光是长老折在你手里的隐世之族,张,洛,沅这三家都来了人,九洞十窟现在乱得越来越厉害,如果我没看错,你的对手也在。”
李逾半点不在意,他视线穿过重重高墙,似乎要完全掀翻墙面的泥秽,言语中意有所指:“动用歪门邪道害人,还撞到我面前,这些人,你觉得不该杀?”
“我是觉得,你应该收敛一点。”温禾安看向高高堆出个塔尖的瓜子盘,说:“其他家就算了,天都,王庭,巫山,哪个没在通缉你。他们没有大肆发难是因为不想淌九洞十窟的浑水,不代表真遇见了会放过你。”
这么多年,除了温禾安他们四个家族继任者之间明里暗里的争锋比较,李逾作为九洞十窟异军突起的后起之秀,又被他们家的圣者破例带在身边栽培了一段时间,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