瓣黄蕊的红梅花,给明沅簪在观音帽沿边上,越发显得她皮子嫩白,一点红花妆点着再精神不过。
几位夫人行得几步回头瞧见,俱都笑过一回,景顺侯夫人轻声一笑:“了不得了,倒能画一幅踏雪寻梅图了。”
安远伯夫人仔细辩认那几道影子,抿了嘴儿笑:“这一个个的倒真似画中人儿,”说着睇一眼纪氏:“我最爱你家六丫头,才还问呢,不想竟有了人家,倒是可惜了。”
纪氏抿唇一笑:“那倒真是不巧了,我们六丫头是打小就养在我眼前的,早二年就定给了我娘家侄子,等他应举就成亲的。”说着是应举,那便是已经中了秀才了。
这倒再没想到,安远伯夫人原来不过四五分中意,听见这一句就是七八分了,再看明沅正偏头一笑,万朵红梅间见着白玉般的脸盘,枝上满簇簇的花儿都没她亮眼,嘴里又一声可惜:“织造夫人真是不厚道,养得好女儿就该叫百家求才是,怎么偏给了自家人。”
“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纪氏掩口一笑,等她们往前来了,明沅手里还拿了两枝花枝,手上既没手炉又没暖手筒,玉笋似的指尖尖冻得通红,纪氏见着就嗔她:“仔细了手,冻坏了可怎么好。”
“冻不坏,这两枝我摘给太太跟三姐姐的。”明沅笑盈盈说了,安远伯夫人嘴里哎哎两声:“这嘴儿裹了蜜了,我真恨不得拐回去罢了。”
一路说一路笑,明潼也跟着掩得口:“在家便闹,怎么到这儿又闹起来,可别叫人笑话。”说着往那月洞门边一看,小篆冲着明潼点一点头,明潼作势去看明沅手里的红梅花,搭着她的胳膊,掐了她一把。
明沅不动声色,把花枝儿凑过去给明潼看,明潼摘得一朵夸一句香,眼睛往窄路上那个门洞瞧过去,嘴儿轻轻一呶,示意明沅带了人过去。
明沅不知所以,可既明潼示意了,她便笑得一声:“红梅颜色鲜亮的,可香味儿却不如腊梅,原来大姐姐办梅花宴,院前就全是腊梅,只往里头走一遭,出来就满身带香了。”从这里远远看过去,只见墙头露着一片黄,这时节也只有腊梅花儿,她说得这一句,明潼果然笑起来。
明潼伸手捏捏她的鼻子:“小惹人精,得啦,那边也有一株,总有百来年了,这会儿开得花,落雪都见不着白色,地上石上全是一片黄花,一株不说千朵万朵了,我看是万万朵也是有的。”
明沅一拍巴掌,她本就年纪最小,此时把脸一偏,作个爱娇的模样:“真个,三姐姐,你带我看一回。”前有纪氏后有明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