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如实说出来。
她更怕被送回去。
但她不说,霍裘也心知肚明,看她如今装乖扮可怜的模样,深深皱眉:“孤忙得连进这屋子一趟的功夫都没了?”
唐灼灼何时受过他这样的训斥?就是有以往那也是以牙还牙回去了的,左右受气的绝对不会是自己。
“不是的。”
她躺在床头,靠在绵软的枕上,声音无辜又清脆,一双微红的杏眸直勾勾望着高大挺拔的男人。
霍裘心里叹了一口气,看着送上来的一碗药汁,俯身坐在了她的床沿边上,果然见她眼神亮了亮。
“现在知道怕了?”
话才说完,他自己就先愣了一会。
她唐灼灼何曾怕过自己?
偏偏小姑娘乌发素颜,肌肤莹白,声音娇柔,又怯又弱,说得煞有其事:“怕的,殿下脸黑得如锅底一样,瞧起来又凶又吓人。”
“……”
一片死寂。
霍裘转动手中的玉扳指,气急而笑,偏偏笑意不达眼底,“知道怕还拖着不唤太医?”
唐灼灼闷声不语,片刻后才飞快看了他一眼低声道:“妾懂医术的,只不过是有些呕吐晕眩之症,等咱们到了西江,也就好了,殿下不必担忧。”
怎么不担忧?
霍裘瞥到那碗浓黑的药汁,揉了揉眉心,眼底一片寒凉,又担忧她喝了又吐,亲自端起碗来喂她。
“妾自己来。”唐灼灼才闻到那药汁泛开的味道,就觉得舌尖胃里都在大冒苦水。
霍裘避开她伸过来的纤细手指,别过眼去不想看,觉得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。
她生生瘦了一大圈,原本白里透红的芙蓉面上也只剩下病态的白,哪怕只穿了一件中衣,她纤细的腰身依旧可以看出大概的轮廓,他真怕自己两手一握就掐断了。
“想和他们一起挨板子?”他不疾不徐地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,浅浅皱着眉心,偏偏话里带着深浓的警告意味。
唐灼灼恢复了些精神,看出他气消了大半,咽下了嘴里的汁药,苦得直皱眉,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才不会。”
“如何不会?真当孤不会罚你?”霍裘神色陡然冷厉起来,唐灼灼恍惚片刻,隐隐瞧见了前世那个尊贵至极的男人坐在龙椅之上时,也是这样儿的表情。
她很快垂下眸子,掩住眼底的情绪,片刻后摇头笑了一声。
霍裘皱眉,才想发问,就听她开了口:“殿下舍不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