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疗,眼看着中医无法医治最后开始西医的诊治。到过上海最大的医院,去找过北京最权威的专家,转遍大半个中国,凡是能想到的治疗方法全都尝试过了,眼看着病情一步一步地恶化得不到有效控制,只好回到云阳,开始中草药保守治疗,我们能做的就是一家人陪在父亲身边,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。从那天起家里就没有断过中药的味道,尽管中药已经不起作用了,但是那个求生的信念,趋使着我和母亲每天轮流在家中小院的小火炉上为父亲煎制中药,希望这苦不堪言的中药真的能起到作用,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。一碗接着一碗,一副着一副,我们也不知道煎制了多少副中药,只要是听说有效的偏方土方不论多贵多难寻找,母亲都竭尽全力去配来,每一中副药里都凝结了全家人的希望。这碗药于父亲而言虽苦心甜,于母亲而言则苦不堪言,于我而言则不谙余味,只是家里的每个人都渐渐习惯了缭绕不散的缕缕苦药味......
好在父亲过去在厂里一直是个处长,家境较好,家中又只有我一个独生女,多少还有些积蓄,但是这几年下来,再多的积蓄也有见底的时候,何况为了看病父母亲几年都未上班,而我也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步入社会的黄毛丫头而已。母亲的几个姐妹们在我们最难的时候,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,帮着母亲照顾父亲,送个饭,陪个护,也好让母亲稍作休整,否则几年下来,就是铁人也早就熬垮了。
母亲是家中的长女,本是生活最优越的一个,父亲是上海人,在那个年代能嫁给一个大都市的人是件非常体面的事,因为只有上海那种花花世界才有各种内地看不到的衣服、鞋子,好吃的好玩的,每次回上海探亲,父母亲总是会带回十几个大包,全是给亲戚朋友带的物品,父亲靠着上海人的精明能干,在厂里当上了处长,而我从小也就在各种羡慕和宠爱中养成了大小姐的骄傲个性,天生的优越感十足,天生的我行我素,骨子里那种固执倔强确实让父母大为头疼。过去母亲从未为家中的衣食担忧过,即使在那个动乱的年代,靠着父亲的能力,家里最基本的四大件——沙发、五斗柜、大衣柜、电视机全部都有,而且还是“飞跃”牌12寸电视,这在当年成了我向小朋友炫耀的资本。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在厂里工作一直非常拼命,在他的心里不能把我送回上海接受最先进的教育已经非常遗憾了,所以希望在这个小城市里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,当然对我的要求也是最高的。
从我刚会牙牙学语,父亲就亲自教我背诵唐诗,弹小钢琴,等再大些,就是拉小提琴,学英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