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瞧瞧啊。”利平科特小姐摆出一副她也说不准的样子说道,她一贯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帮助她凸显斯塔格的重要性,“噢,有了。伊诺克·雅顿先生,五号房间。在二楼。您一定找得到,亨特先生。上楼梯以后别沿着走廊走,往左手边拐再下三级台阶就是。”
遵照这些复杂的指示,大卫轻轻敲响了五号房间的门,里面有个声音说进来。
他走进房间,关上了身后的门。
3
从办公室出来以后,比阿特丽斯·利平科特叫了声“莉莉”。一个说话带鼻音、爱傻笑并且长着一双死鱼眼的女孩儿应声而至。
“你能照看一小会儿吗,莉莉?我得去安排一下布草的事情。”
莉莉说:“噢,行啊,利平科特小姐。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,接着又突然叹了口气说:“我真觉得亨特先生一直都那么帅,您不觉得吗?”
“啊,在战争期间他这种类型的人我见得多了,”利平科特小姐带着一种厌世的口吻说道,“都是从战斗机基地来的年轻飞行员什么的。你从来都不敢确定他们的支票是真是假,可对待他们你常常是明知道支票有假还给他们兑换现金。不过当然啦,我那样也挺不可思议的,莉莉,我喜欢的可是出类拔萃、气度不凡的男人。我只喜欢出类拔萃、气度不凡的。要我说,绅士就是绅士,哪怕他只是开辆拖拉机。”发表完这几句有些令人费解的看法之后,比阿特丽斯就把莉莉留在那儿,自己上楼去了。
4
在五号房间里,大卫·亨特进门以后站住脚,打量着这个自称为伊诺克·雅顿的人。
此人四十来岁,带着几分饱经沧桑的样子,显示出他的落魄潦倒——整体上来说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家伙。这是大卫的概括总结。除此之外,还有点儿难以捉摸。一个不知底细的对手。
雅顿说:
“嗨——你是亨特?很好。坐吧。你想喝点儿什么?威士忌?”
大卫注意到他把自己弄得舒舒服服的。不多不少的一排酒瓶——配上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里壁炉内熊熊的火苗。衣服并非英式剪裁,但穿在身上的感觉就像个英国人似的。而且这个男人的年纪也正合适……
“谢谢,”大卫说,“我来点儿威士忌吧。”
“够了说一声。”
“够了。别加太多苏打水。”
他们有点儿像两只狗,竞相争夺着有利位置——彼此绕着对方转圈子,后背硬挺,颈毛倒竖,随时准备表示友善或者咆哮猛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