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我是说对戈登·克洛德太太而言。当然啦,因为那样一来她就不能做戈登·克洛德太太了。挺尴尬的。你不得不承认,是有那么点儿尴尬吧?”
“我妹妹她,”大卫说,“她再婚的时候完全是真心实意的。”
“她当然是,老兄。她当然是。我对此丝毫都不怀疑。任何一个法官也会这么说。她不会为此受到什么责难。”
“法官?”大卫机警地问道。
对方的回答仿佛带着些歉意:
“我正在想重婚罪的事情。”
“你到底想干吗?”大卫怒不可遏。
“别那么激动,老伙计。我们只是想要集思广益一下,看看怎么做最好——换句话说,怎么做对你妹妹最好。谁也不想让自己恶名满天飞。安得海呢——嗯,安得海一向是个具有骑士精神的家伙。”雅顿停顿了一下,“他现在还……”
“现在还?”大卫厉声问道。
“是我说的。”
“你说罗伯特·安得海还活着。那他现在在哪儿?”
雅顿向前探着身子——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像是要保密似的。
“你真的想知道吗,亨特?如果你不知道岂不是更好?就当是如你所知,也如罗萨琳所知的那样,安得海已经死在非洲了。这样很好啊,而且即使安得海还活着,他也不知道他老婆已经再婚,他对此一无所知。当然,因为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话,他可能就已经找上门来了……你看,罗萨琳从她的第二任丈夫那儿继承了一大笔钱——嗯,当然啦,她没有权利动用这笔钱……安得海是个对荣誉感特别在意的人。他不会喜欢她用欺诈的方法来继承财产的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但是安得海当然也有可能对她的第二段婚姻毫不知情。他现在情况不太妙,可怜的家伙——情况非常不妙。”
“你说他情况不妙是什么意思?”
雅顿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。
“健康状况出了问题。他需要就医——接受特殊治疗——不幸的是,这一切都相当昂贵。”
最后这两个字很微妙地从他嘴里吐露出来,仿佛水到渠成一般。而这也正是大卫·亨特不知不觉中一直在等待的两个字。
他说:“昂贵?”
“是啊——很不幸,什么都得花钱。安得海这个可怜的家伙其实已经一贫如洗。”他又补充道,“除了身上那身行头之外,他实际上一无所有……”
有那么一瞬间,大卫用眼睛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。他注意到了挂在椅子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