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娘出嫁,她们这些子作丫头的,都要穿着体面,跟着元娘进伯府。
她娘都说她的命好有福,能伺候元娘,以后去了伯府,她就再也不用穿身上的粗布衣裳了。
那厢张雁姐,打灶房家来,掀开帘子就见妹妹秀珠坐在炕上弄她那身绸子衣裳,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土布鞋,面庞冻的皲红,一双手好似男人的手那般大,手上生了冻疮,下面穿着厚棉裤,外面围了一条灰色的围裙,腰间系着一张没颜色的
布巾,布巾脏的有股子泔水味。
这两年,胡娘子越发嫌恶她,使她使的很,冬日里冷水洗菜的活计全交给了她,之前梁堇在那的时候,像这样的粗活,都是和红果她们仨人分着干。
“你怎麽回来了?”
炕上的秀珠问道,见她这个姐姐不知站屋门口多大会了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,怪渗人嘞。
张雁姐从秀珠的绸衣裳上挪开眼,笑着打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说道:“今儿胡娘子蒸肉馒头,我瞅她没看见,与你偷了一只来。”
秀珠正馋肉,那肉馒头还热着,里面的肉膏把面皮给浸的油亮亮,她咽了下唾沫,“你怎会这般好心。”
“好妹妹,姐姐以前教猪油糊了心,还妄想去挣下一番前程……妹妹休要笑话我,我相貌比不上你,也不如你伶俐,只得认了命。
咱俩总归是姐妹,你的前程就在眼前,姐姐没甚本事,只求妹妹日后发达了,在那伯府里不要忘记还有个姐姐。”
张雁姐面露窘迫和酸涩,低着头,秀珠半信半疑她,“你是教我得了前程,提携你?”
“还望妹妹看在咱俩是亲姐俩的面上,以往种种甭与我计较,咱家兄妹仨人,只你有出息,入了那伯府,吃香的喝辣的自是不用说,教姐姐吃些妹妹你的残羹剩饭,姐姐都念你的恩情。”张雁姐说的诚恳。
秀珠且把疑心按下,使她去给她烧锅热水端来净手,她好吃肉馒头,若她这个姐姐对她真有情谊,等她在伯府当上管事娘子,自会不忘她。
张雁姐收了以往的心气,只把腰弯了下来,去灶屋给她烧水,打这后,日日巴结秀珠,亲娘张妈妈笑话她,她也置之不理。
且说贼人赵娘子,打侄子被刁妈妈母女俩设局哄骗了若干钱财,那赵娘子弄纸人咒她们娘俩,也不知那娘俩是不是命硬,与她们没甚用处,反而那刁货越发得意,教她捡了个好差事。
赵娘子有意趁刁货去临安府办差,去她家中再摸一把,可有贼心却没贼胆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