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渊急着带席玉回去,他有好多事想问,也有好多话想说。
现在却被一群人挡住了脚步,一下子不悦起来,一时间面沉如水,没有开口。
寒风萧瑟,洒在地上的水,没一会儿就全都结成了冰。
刺骨的寒意顺着被浸湿的布料,沿着膝盖往四肢百骸蔓延。
跪在阶前空地上的各宫娘娘浑身抖个不停,也不知道是被冻的,还是被吓的。
宫里太后早已不主事,皇后也因为太子之事被禁足,如今是德妃代掌后宫。
从丞相带人逼宫开始,除了娴妃,各宫娘娘都吓得花容失色,全都聚到了德妃的咸福宫,哭哭啼啼。
德妃不知道丞相隐忍多时,为何突然在今夜动手。
但她知道,从来就没有不流血的政变。
她已经做好了带着这些姐姐妹妹,一同赴死的准备。
谁料事情峰回路转,突然又杀出个秦王沈渊。他不仅控制住了丞相,还直接继位成了新皇。
消息传到咸福宫,所有人更忐忑了。
当年的三皇子沈渊,在宫里过得可不好,受尽白眼不说,就连离开京城,都是迫不得已。
短短几个月,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皇子,摇身一变成了兵权在握的亲王,又突然神兵天降控制住了皇宫。
这心机,这手段,不可谓不深沉。
德妃也拿不准,不知道沈渊会如何对待她们这些宫里的旧人。
整个咸福宫阴云密布,只有六皇子沈泓一听说沈渊带兵进了宫,高兴极了,一直在嚷嚷:“母妃别担心!三哥是来救我们的!”
没人相信一个八岁孩童的天真戏言。
德妃担心儿子害怕,把他搂在怀里,轻声劝哄:“小泓儿莫怕,你是新皇的弟弟,他一定不会伤害你!”
“母妃,三哥当然不会伤害我!三哥人可好了,他也不会伤害你们的!不信,你们跟我去见见三哥?”小沈泓从德妃的怀里挣脱出来,拽着德妃的袖子就往外走。
德妃也不知道还能跟儿子相处多久,不忍拂了他的意,便任由他拉着,一路往煦帝的寝宫而来。
别的娘娘见主心骨走了,也赶紧跟了过来。
一路上,她们看到禁军内侍来来往往地搬运尸体,吓得脸色发白,全凭一股气互相撑着。
到了煦帝寝殿门口,小团子就想往里冲,被德妃死死拦住。
她不敢赌。
无论如何,她希望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