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是晓得这家子也就这点儿家底,一个好看的花架子罢了,自家亲娘瞧不上,是为着郑夫人是个难取悦的人,郑辰眼皮子又浅,那个郑衍还是个毛小子,什么也瞧不出来。
可在别家瞧着,郑家却是有世袭的侯爵的,光是这一块金字招牌,就能引得人凑上去了,明潼属意郑衍也是为着郑家家里有爵位,便是太子再露出那个意思来,这爵位就成了砝码,是作太子妾还是作世子妃,一目了然。
座上夫人哪一个不知道颜家,郑夫人正说到红云宴,她们家有爵位的,再怎么座次也得按着份位来排,自然排得近前,正说到宴上菜肴,纪氏便进来了,她还带了一箩鲜荔枝。
哪个不知颜家风头正劲,官阶不大,却是实实在在的银子!颜连章私底下在做洋货生意不说,那些个拿了他船引的人,也得卖他面子,船上原来就地方有限,帮他带得货物出去卖,那采买回来的,先一手就被他收了去。
价钱自然也不能开得高了,难道只出一回船?明岁还得拿船引,坐上这个位子没多久,颜连章就尝到了甜头。
纪氏自然跟着水涨船高,她一来,几位夫人又都递了话头给她,把她拉到圈里去,纪氏很给郑夫人作脸,心里想着骑驴找马的,可不让驴先犯了驴脾气,不时搭了话头去,又夸郑家果是几代的积累。
这话倒是真的,颜家再富有些东西也不得逾越,郑家便不一样,他家里造屋子的制式,那是圣祖皇帝看过的,开府的时候不独把金陵最好的一块地儿圈给了他,还亲自看了匠人画图,圣祖御批过的,谁敢说违了制?
再想占地儿,也占不到郑家的来,郑家后辈里头出名的,还是上一代的侯爷,旁边那家扩地,想着总归是郑家院墙外的路,怎么也归不到他家去,便开了墙,把老株老槐树圈到自家,又重修了墙道。
能到这地界来争地,算得是新贵了,侯爷只不开口,那家还当郑家缩了,本来嘛,也早就不是几代前的风光了,又是开道又是推墙,郑家只不动弹,不论那头什么动静都不出头,等人家院子扩完了,拿了家里的图卷,进宫找了圣人。
铺开来指着图册,这可是圣祖皇帝的御笔,说自家已经让了他半亩了,若不然隔壁家后院这一块,全是圣祖皇帝给郑家的地,占了地便罢了,怎么还把他们家的树圈到自家院墙里去了。
第一代的文定侯说喜欢看花从院子外头飘进来,这才把槐树栽在墙外,那家捏着鼻子认了,又不能拍打上门,扩院的时候不说,砌墙的时候不说,到封好了这才说了,心里暗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