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闹,她晚上肯定睡不好。
她数着道旁的梧桐一棵棵往前走,再拐过一个弯,便是安排给她住的白甲院。
玄乙推开白甲院的院门,殿前一方不大不小的草皮,一棵不大不小的桂花树,她已经很久没住过这么简陋的宫殿了。
殿内空荡荡的,先前的帝君们还有望舒神女都已走了。玄乙绕进寝宫,往床上一躺,在床头摸了半日,把装了糖渍梅的白玉匣子打开,塞了一粒梅子进嘴里。
她已经决定了,不管谁来教她拳脚,她只有一句话:我不会。
那一夜玄乙果然没有睡好,她素来认床,又是两万多年没离开过钟山,乍一来到陌生的地方,怎样也睡不着,总觉得这里不如紫府安静,连被子上的味道都不好闻。
她用袖子把头脸整个儿裹住,缩在床的最里面,直到天将亮,方才沉沉睡去。
没睡多久便听敲门声一阵阵的,专门派来服侍她的侍立女仙连声音都不如自己家的悦耳,一个劲叫唤她:“公主!公主该起了!该修行啦!”
玄乙痛苦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,喃喃:“我不会……”
“公主!公主?”
“我不会……”
似乎有谁低低说了句什么,那声音炸耳朵的侍立女仙终于不叫唤了,没一会儿,寝宫的门又被轻轻敲响,玄乙假装没听见,再过一会儿,床柱竟被敲了两下。这女仙好生大胆,竟敢这般无礼。
她把手一摆:“出去!”
没有回应,床柱又被轻轻敲了两下,玄乙猛然翻身,入目是一双云纹长靴,顺着往上看是一件衣摆绣了云纹的荼白长衣。
她没有继续再往上看,用被子把脸一蒙——要命了。
过得片刻,熟悉的魅惑而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:“起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