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瞧着惊心的很,母亲便与父亲在外间暂等片刻,一会子就没事了。”
王氏一副心凉的的表情,被郑佑诚连请带拽的送到了外间。
床榻旁,裴云铮觉着药劲儿已差不多上来,便又端起另外一碗酒,含了一大口喷在郑泽瑞的伤处。
“过来压住他的肩膀。”裴云铮吩咐就近的丫鬟。
丫鬟咬着牙上前,刚要蹲身,裴云铮瞥了她一眼,沉声道:“换一个不抖的来。”
这府里的丫头几乎都是新进府的,今儿尚是头一回见着郑泽瑞,又是这般情形,一时都攥着手不敢上前。
裴云铮心下了然,抬头看了眼窗外,要叫个兵士进来,明玥却上前道:“裴表哥,我来,可成么?”
裴云铮看她一眼,又看了看刚打外间返回的郑佑诚,目光平定无波,颔首道:“压住他的肩膀。”
明玥上前,半跪在脚塌上,一手自郑泽瑞的脖颈下伸过去,另一只手从前面环着他的肩膀压住。
裴云铮左手按着伤处,右手握紧箭杆,那一瞬,他微微抬眼看向明玥,明玥有所感,也抬头看他。
所有人屏息凝神,落针可闻。
“嗤!”断箭拔出的方向没有分毫偏离,温热的鲜血喷在了裴云铮和明玥的脸上,裴云铮死死按住伤口,端起酒碗又喷了口酒,然后迅速摸出一个白瓷瓶,以牙咬掉瓶口的封塞,将药粉倒在正顺着他指缝儿冒血的伤处,少顷,血被止住了。
郑佑诚有点儿跛的被邓环娘扶着过来,不由自主的靠着床柱,忍不住问:“如何了?云哥儿?”
裴云铮正利落的给郑泽瑞缠绷带,闻言随口道:“箭偏了一点点,万幸。但四郎何时能醒过来,还要瞧他自己。”
——郑泽瑞仍紧闭着双眼昏睡,人事不知。
然郑佑诚听见那句“万幸”整个身子一松,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来,掌心满是汗水,他下意识往袍子上蹭了蹭,吐口气说:“那便好,那便好。”——竟是也说不出旁的话来。但他脚步明显轻快不少,又到外间给老太爷和王氏回话。
明玥还还保持着跪坐在脚踏上的姿势,压着郑泽瑞的肩膀,看见裴云铮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把绷带打了个蝴蝶结。
明玥:“…………”
裴云铮似乎知道明玥在看他,竟是扬起下巴露出了两分轻松的笑意,食指在蝴蝶结上一拨,说:“四郎身上的血污还得擦拭干净,这绷带等下就得重换,活扣儿好解些。”
“嗯”,明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