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潇雪站在门里,一手搭在那磨光了纹理的老旧黄铜门把手上,望着门外的安常。
还是和方才她在窗口望见的一样,淡淡清冷的面庞,平时被温静的表情所笼罩,可若迎着点光线细瞧,便能捕捉到眉眼间极不显山露水的一点莽撞和倔强。
看着文文静静的水乡姑娘,敢起来是很敢的。
敢吻她,还敢咬她的唇。
反而不像她身边的那些人,客气出了浓浓的距离感。
南潇雪指间的烟还没燃尽,手肘微抵在腰上,那是清寒间跌出来的一点媚态,因那点突兀而格外显眼和勾人。
两人静静对望了一阵,南潇雪开口:“找我?”
素来泠然的声线被烟熏出一点暗哑。
安常的魂像跑针的毛衣,被那声音勾出了一个毛躁的线头。
她定了定神才答:“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站在门口问?”
“怎么,不行么?”
南潇雪挑了一下眉:“我好像,挺有名的。”
连安常都觉得当明星麻烦了,随时随地都得注意影响。
她默默踏进去,随着南潇雪在她身后关上门,她立刻后悔了。
民宿房间是个过分暧昧的场所,暧昧在抽离于日常生活之外,在这里好像发生一切事都不会显得太荒唐和突兀。
比如,此刻她站在玄关偷绞着自己的手指,南潇雪立于她对面,身上的香气因空间的忽然密闭,而优雅的张牙舞爪。
屋里没开灯,床、行李箱和一切南潇雪的生活痕迹都被照在淡灰的混沌里,这很好。
但洗手间里开着灯,就在玄关不远处,虽然关着门,却有昏淡光线从一丝门缝里淌出来,足以让她看清南潇雪眼下的小泪痣,这不太好。
这样的氛围,让安常忽然想:要是她再吻一次南潇雪呢?
好像都不会显得太过莫名其妙。
窗外一声鸟鸣,带着天光忽而亮了两度。
快黎明了。
这个小小的意外好似惊扰了两人之间绷着的那根弦,她们好像都突然醒过神来一般往后退了半步,又或者没有。
南潇雪指间的烟终于燃尽了,没处扔,还照先前那样夹着,牵出指尖的旖旎。
她比安常高,微低着一点头:“你就站在玄关问?”
商量的语气:“不进去?”!